那個劉嬤嬤,精通醫術,最近我這老寒腿又發作了,她就送劉嬤嬤過來瞧瞧,幾副藥下去,就再沒疼過,所以劉嬤嬤的醫術,我是信的過的。”
嚴氏準備的說辭,可不只是這一件,又道:“就怕劉嬤嬤的人品信不過,要讓您失望。媳婦還聽說厲氏懷孕以後,除了厲嬤嬤,再不願讓別人碰一下,連老爺和四小姐,也都沒個近身的機會,四小姐因著這件事,還跟厲氏鬧了便扭,聽說都不肯去東稍間請安了。”
“我當初懷恆兒的時候,也最煩別人碰我,倒不是因為不肯親近,只是他太調皮,一碰肚子,就要折騰,厲氏可能就跟我一樣情況,這不讓人碰,又算得什麼。令嫣那丫頭應該是覺得厲氏忽視了她,吃味著呢,置過氣也就好了。”
見魚老太太這個時候還要故意壓上一頭,嚴潤萱真是又氣又恨,卻也無可奈可,伏下身段,軟和著說道:“婆婆說的都對,媳婦就怕有人黑了心肝,仗著您和老爺慈善仁厚,便想做那以假亂真的失德事,混淆咱們魚家的血脈。要只是這些,媳婦倒也不敢來問了,可是媳婦還聽說,厲氏慣用的月經帶子,竟然無顧就少了幾條,厲嬤嬤還偷偷幫著做新的。這還不止,那日四小姐和厲氏鬧的時候,失手推了厲氏一把,厲氏著地時,這肚子竟然走形了。”
這下魚老太太也端不住了,急著確認道:“你可有實打實的證據?”
嚴氏篤定地回道:“婆婆放心,到時候拿著厲氏貼身伺候的大丫環,一問便知,料她也不敢在這種事上,造謠生事。”
“難為你這麼細心,還準備了穩婆和大夫,不去一趟豈不辜負你為我魚家付出的一番苦心。”魚老太太這時候還不忘冷言諷刺了嚴氏一回,而後才命呵道:“走,去二房瞧瞧,要是那厲氏真敢造假,我絕容不得她,定要把她告到衙門去。”
再加上鶴齡堂的,浩浩蕩蕩一波人,急衝衝湧入西院,守門傳話的桂婆子見這陣仗,立馬開門放了人。
而房內,厲氏正臥在床上養神,令嫣和厲嬤嬤陪在一旁說話,春桃和夏竹在次間守著。
誰都攔不住厲老太太等人,她們招呼也不打一聲,徑自坐到床對面的軟塌上,老太太坐在左位,嚴氏坐右邊,她下手坐著喬姨娘,倒也給厲氏留了些薄面,只帶了幾人進來,打算先盤問一番。
魚老太太坐定後,頭一句話說的就是:“哪個是春桃,出來回話。”
厲氏這邊也沒動靜,只是問道:“伯孃和姐姐,這是何意?”
春桃卻似有所料,也無半點驚慌,在夏竹詫異的目光中,徐徐走到魚老太太和嚴氏面前,下跪磕頭,回道:“奴婢就是春桃,給老太太和大夫人請安。”
“倒是個知禮的,想必你也懂得,食言而肥自食其果,這個道理。”
“奴婢不敢說謊。”
“好,我來問你,你可見過你們太太的肚子出過什麼問題?”
春桃利落地說道:“回老太太,十月二十二日,四小姐偷摸二夫人的肚子,驚到了二夫人,二夫人嚇倒在地,奴婢和夏竹急忙進來伺候,卻瞧見二夫人的肚子走了形,原本圓鼓鼓的肚皮,竟然軟了下去,就像是……”
魚老太太著急問道:“像是什麼?”
春桃心一衡,回道:“就是個裝著棉花的假肚子。”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厲氏忽然冷笑一聲,“倒是有眼無珠,養了條會咬主人的狼。”
春桃的背稍微顫抖了片刻,又立馬挺了起來,只是也不敢再說話了。
魚老太太又問道:“哪個是夏竹?”
夏竹屏著氣,走了出來,也跪倒在地,“奴婢就是。”
“我問你,方才春桃說的可是真的?”
夏竹瞥了春桃一眼,眼中滿是憤忿,再抬起頭,全是堅定:“老太太明鑑,可別信了春桃,她都是胡言亂語,太太確實摔了一跤,但奴婢進去時,並沒見到什麼癟了肚子,不過確實受了驚嚇,胎像有些不穩,後來還請了大夫來瞧。”
春桃這才道:“老太太,奴婢可以指天發毒誓,若是所言有虛,就五馬分屍,不得好死。”
夏竹並不退讓,“奴婢也敢立誓,絕沒說謊,春桃肯定是被誰收買了,故意來坑害我們主子。”
春桃急著又道:“老太太,奴婢見過厲嬤嬤在燒太太才能用的月事帶子,上面可沾著血呢,後來她還偷偷做了新的月事帶,她年近六十,早就不用這些,這新做的也不知去了何處。”
是以,眾人把視線轉到了厲嬤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