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著她,小腦袋這樣低頭,雪白的脖子彎成漂亮的弧度。
“不告訴你。”顏千夏咧嘴一笑,把戒指塞進了自己的小香袋。
“小東西。”慕容烈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勺,笑了起來。她就是這樣,一腦子稀奇古怪、讓人忍俊不禁的奇妙念頭,讓人永遠跟不上她的思維。
“你是大東西?”顏千夏拉住了他的大手,小手掌完全被他的大手包了起來。
兩個男人手牽手,慢慢走。
前面突然有人面對面撞上了,又有人撞上了路邊的小攤,還有人踢翻了地上擱的泡菜罈子……全是這兩個人惹的禍。
“造孽啊!”顏千夏吃吃笑了起來。
“主子,到了。”暗衛在身後提醒,二人抬頭看,前面的戲樓大門前正有幾個年輕小廝大聲吆喝,門口幾面彩旗飄揚,招牌上已經寫了今兒上演的戲碼。
今兒沒帶順福也沒帶年錦,就他們二人,在二樓正中的位置坐了,正好看到一樓的戲臺子上。這些咿咿呀呀的戲文,顏千夏是聽不懂的,才子佳人此時正在演踏春賞花的一幕,四周的人看得津津有味,顏千夏卻趴在桌上,用小刀給戒指刻字。
“你刻了什麼?”他趴過來看,顏千夏立刻用手攏上,她想了一路,終於決定在上面刻:“大烏龜愛小烏龜”,兩隻烏龜會永遠永遠地在海里相伴,不老不死,永生永世……
他不缺好東西,滿宮的奇珍異寶全是他的,這戒子也是他的錢買的,只有這行字是她親手刻上去,歪歪扭扭,趴在圈兒上面,只能勉強認出是一行字。
“什麼字?”
慕容烈湊在眼前看,顏千夏在一邊笑著說道:
“慕容烈愛年舒舒。”
慕容烈愛年舒舒,一聽就覺得舒服。
年舒舒愛慕容烈,一想就覺得幸福。
“戴著,什麼時候都不許取。”顏千夏拉起他的手指,把戒指套上去,此時戲臺上的才子佳人正攜手相凝望,脈脈含情搞對唱,臺下一片叫好聲,唯他二人像聽不到一樣,靜靜地看著彼此。
兩個男人對著看,還是情意綿綿的目光,你想一下這樣的畫面,該有多震撼,反正旁邊兩桌的人是看不下戲了,張了嘴,手裡捏著花生也不記得吃了,倒茶的那個,杯子裡的茶水也已經往外溢位來,淌了滿桌,大家就呆呆地看著他們二人,額上直冒汗。
“傻瓜。”顏千夏突然說了一句,抽回了手,扭頭看向戲臺。
慕容烈挑挑眉,也不知她為何罵人,更懶得去計較,銳利的視線往四周一掃,就跟關了開關似的,四周的人立刻挪開了目光,繼續他們的事。
旁邊一桌的是幾個書生,一面喝茶,一面議論起來,“聽說了嗎,周國開始實行全國公選,摒棄貴族世代為官的制度,由地方推舉賢明參加考試,周王很是明理呢。”
“是啊,上個月趙兄就去了周國,想一展抱負,趙兄滿腹經倫,聽說在那邊很受重用。可我們大吳卻只由貴族提攜官員,我們一生白讀了詩書,終不能為國為君效力,實在是苦悶。”另一人接了話,長聲嘆道。
“哎,我們的皇帝陛下迷戀美色,被前皇后顏千夏給迷住了,那是個狐狸精,前皇帝就是被她給毒死的,她現在又纏上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那樣聖明的人,都對賢明的六王爺下了毒手。”
“快別說了,會殺頭的。”有人連忙制止了他們的議論,可沒幾句,又扯回了大雪紛飛的那段日子。
“我看哪,那是上天降罰,我們大吳國什麼時候有過那樣的大雪,災民流離失所,現在還有好多在外面逃難,好一些都逃去了六王爺那裡。”
“其實皇帝陛下還算聖明,廣開國庫救災,勒令貴族獻糧獻銀,若非如此,吳國早就大亂了。只希望不要繼續被這狐媚妖妃迷惑,釀出大禍。”
顏千夏越聽,臉就漲得越紅,天下人總愛把災禍推到女人身上,強行編出紅顏禍水的罪名。慕容烈一手摁在她的手背上,一手端起了茶杯,輕抿一口,沉聲說道:
“一個女子而已,能有什麼大禍?是功是過,全在帝君身上罷了。”
“非也,若前皇帝不是迷戀這妖女,何以在大婚之時喪命?再說了,她生下藍眸公主,我們大吳皇族,何時有過藍眸血統?這顏氏女一向淫|亂,與好多男子都有染,十分不潔,這公主不定就是何人的孽種,來壞我帝君的江山,這等妖孽應該被早日燒死,生的小妖孽也應該被沉塘……”
“閉嘴。”暗衛忍不住低喝一聲。
顏千夏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