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你覺得他好,讓他封你為妃吧!”
“娘娘,奴婢不敢。”寶珠快嚇死了,連忙退到了一邊。
慕容烈在她剛剛坐的地方坐下來,靜靜地看著殿門內。真的,自打顏千夏拒絕和他說話,拒絕見他開始,他簡直度日如年,每日都在受著煎熬。他後悔死了那天的舉動,做什麼滴血認親,藍眼眸又怎樣,都是她辛苦懷胎生下來的,而且,她堅稱是他的,他為何就不信呢?
他一天都不想僵持下去了,一天都不想被她關在外面了。他想抱她,想吻她,想告訴她,是他錯了。
可他更知道顏千夏的性子,只怕一時半會難以轉圜。
夜寂了。
月光靜謐謐地淌進殿中,在地上淌成溫柔的月光之河。小晴晴已經睡熟了,顏千夏側著身子,一手輕撫著小公主的小俏臉。
慕容烈此時還在院中坐著,他每天都會在外面坐到深夜才走,也不知道他怎麼坐得住的。顏千夏不許自己想他,一個不承認自己女兒的男人,她絕不原諒。
幽幽的,笛聲起了。
慕容烈會吹笛?顏千夏眯了眯眼睛,伸手捂住小公主的耳朵,不讓這討厭的笛聲吵醒小公主。笛聲像幽怨的嘆息,一聲又一聲傳進她的耳中,她有些煩了,扭頭看向窗外,那月色迷離朦朧,映在她的眼中。
該死的!覺也不讓人睡了?
她翻身起來,跳下榻,光著腳就往外衝,想去質問慕容烈,他到底想幹什麼?
猛地拉開了殿門,只見他坐在石桌前,順福在一邊掌燈,他就在那裡批摺子。已是亥時三刻了,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彎月就懸於枝頭。他的背影被這月光籠罩著,像挺拔的松。
“娘娘。”順福瞧見了她,連忙低頭行禮。
“皇上,你是不是不逼死我這個奴才,你就不滿意?”顏千夏邁出了玉門檻,揚著下巴,冷冷地盯著慕容烈。
“我哪裡敢逼你?”慕容烈沒抬頭,只平靜地回了一句話,“是我的錯,我承認,我在這裡等著你消氣。”
“你哪裡有錯,是我的錯,我錯在就不該生下這孩子,我錯在發現有她的時候,我就應該弄掉她,我錯在根本就看錯了人,我錯在瞎了自己的狗眼……”她一激動,又亂說話了,順福飛快地瞟了她一眼,她卻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說錯,手指衝他指著,一臉憤怒。
“是,你都對。”慕容烈終於放下了硃砂筆,把摺子合起來,推到了一邊,起身看向她。
順福抱了摺子,端著燈盞,逃也似的溜了。往昔的經驗告訴他,這兩個冤家吵架的時候,以他二人為中心,方圓十里最好無人煙,以免被燒焦了還不自知。
寶珠也悄悄抱著小公主溜了,二人鎖上了宮門,顏千夏這時不知道,整個璃鸞宮裡,只有他和她兩個人面對面瞪著。
“我是男人,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不是藍眼睛,你也不是藍眼睛,我看到她時,確實心裡不舒服,很難受。你怪我,恨我是應該,只是你繼續這樣氣下去,氣炸了怎麼辦?”
他走過來,想伸手摸她的臉,顏千夏迅速往後退了一步,一掌打向他,“別碰我,你讓我噁心。”
“我就這樣萬惡不赦了?”慕容烈擰了眉,低聲問她。
“是,連自己骨肉都不認的人,自然是萬惡不赦的。”顏千夏咬牙瞪他。
“我何時說不認,是你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慕容烈長嘆,又往前走了一步,把她逼到了牆邊上,這才伸手把她圈到了懷裡。
“你還要氣多久?”他低喃道。
“一輩子,一生一世,兩生兩世,永生永世,巴不得現在就帶著我女兒走,永遠不見你。”顏千夏脫口便是一長溜,尖刻傷人。
慕容烈眯了眯眼睛,猛地低頭吻住了她,霸道地不讓她躲。
顏千夏掙不脫他的懷抱,索性用力咬住了他的鼻子。
慕容烈不閉眼睛,她也不閉,兩個人站在暗紅的宮燈之下,互相瞪著,互相咬著……
突然,他雙掌掐住她的腰,把她往上一抱,抵到了牆上,作勢要強攻。
“慕容烈你不要臉!”她果然鬆開了牙,尖聲怒罵。
“我就不要臉了,我要你……”他快速說著,直取其脆弱之處。
有一種解決矛盾的方式,叫乾柴烈火,慕容烈豁出去了,再僵持下去,他會瘋掉。
“不要臉的東西。”顏千夏罵了一句,卻不似先前那般厲害,她眯著眼睛,看著樹梢上的那彎月,心裡又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