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生不了孩子,讓些媚兒怎麼了?她高興了,這肚子裡的孩子也就高興了!”
這讓王秀才和老妻怎麼忍受?自己疼大的姑娘,給別人家做牛做馬,還得不到一絲善意。更可惡的是,這個妾撒嬌撒痴,說孩子生下來就低人一頭,實在不忍心,居然妄想取秀蘭而代之。
這點秀蘭丈夫也知道不好辦,把結髮之妻當丫頭使喚可以,要是以妾為妻,那就犯了律例,是要吃牢飯的。因此一直哄著愛妾。
只不過事態變化太快,很快就傳來皇帝駕崩了,新君是先帝遺留在外的骨血。那個蠢妾覺得皇帝都可以換,自己要做正妻這點小小要求為什麼不能實現?又開始拉著男人纏磨。
於是這一家子就決定把秀蘭給休了。秀蘭萬念俱灰,離開夫家後,也不願意回孃家給父母臉上抹黑,自己去了姑子廟。還好主持沒給她落髮,只是暫時收留她住下。
就這麼的王秀才氣病了,秀蘭的夫家甚至還扣下了一部分嫁妝,說是這麼多年秀蘭吃喝嚼用的補償。
南楓聽完,氣的雙手發抖,秀蘭姐姐性子溫婉,很像師母,那時候對小胖子幾個調皮鬼很是照顧。南楓還穿過她做的鞋子。
還沒等南楓去秀蘭前夫家理論,雲州知府親自來找她了。
知府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知道南楓很有可能是新帝的親信,好容易回到雲州,自己怎麼的也得拉上關係啊。
南楓對這個知府很有好感,當初她和鐵大虎逃難道雲州,要不是雲州願意接濟,估計那時候他們就都沒了。
現在一路走來,也只是雲州願意接待流民,這個知府在一片烏煙瘴氣的官場中,已經是少見的清官了。
南楓很是誠懇的接待了知府,兩人相談甚歡,最後南楓表示一定會對新君美言幾句,知府留下禮物就客氣的告辭。
南楓忽然道,“還有一事要請大人做主,學生的恩師王秀才,他的小女兒嫁人多年無所出,夫家嫌棄她,把她休了回家,這原本也沒什麼,只是自古以來休妻歸休妻,這嫁妝可不能無故扣下不放,這不是欺負人麼,想請大人教導他們幾句。”
知府馬上就明白了,火速申飭了秀蘭的前夫,把嫁妝全部收了回來,交給王秀才。王秀才又羞愧又感激,只是女兒性子犟,非要出家,老兩口在家一直相顧無言。
南楓親自去姑子廟找秀蘭,看見這個柔弱的女子穿著緇衣,眉目間一片鎬色。
看見南楓,秀蘭也是一喜,隨即道“我是個不詳的人,南楓你快走吧,別來見我!”
南楓冷笑道“你以為我願意來見你,要不是你不孝不悌,為了一個畜生,讓恩師和師母日夜為你懸心,恩師更是因此臥病在床,否則,你請我我都不來見你!”
秀蘭痛哭出聲,“那你讓我怎麼辦?我已經給爹孃蒙羞了,除了遁入空門,難道要我去死嗎?”
南楓恨道“你為什麼不想好好活著!難道父母養你這麼大,就是為了看你自暴自棄的,你到底做錯了什麼?”
秀蘭哭的涕淚交流,“我連個孩子都生不出……”
南楓截斷她的話,“我呸!你怎麼就知道你生不了孩子了,再說了,生不了又怎樣?你還有父母需要贍養,最多以後不嫁人和先生師母住在一起,難道他們還會嫌棄你?如今你自怨自艾,為著一個不珍惜你畜生,反而要讓老父老母為你擔心,你除了想到你自己,你可曾想過你的父母?”
被南楓一頓臭罵,秀蘭總算腦子通順了些,被南楓半哄半威脅著回了家。
一到家,師母看見女兒就抱著痛哭,邊哭邊罵,“你要是再不回來,娘就過去和你作伴,你怎麼這麼狠心……”
王秀才也是含著淚,不停嘮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此時麻球請的大夫也來了,先給王秀才診脈,看過後道“已經好了很多,以前不過是鬱結於胸,現在發散了,再吃幾帖藥就好了。”
秀蘭悔愧不已,忙裡忙外的收拾。
南楓對著大夫到,“還請先生給我這位姐姐診一診脈,看看是否不利子嗣。”
秀蘭被戳著傷處,並不願意。南楓道“要是問題不在你呢,你難道還要替人背鍋?”
秀蘭紅著臉道“那位……已經有了孩子,問題肯定是我了……”
南楓笑了,“這世上只有母親能肯定肚子裡的孩子是自己的,父親卻是不能保證的。”
她這話說的太過高深,秀蘭完全沒聽懂。只有王秀才和大夫聽懂了,兩人尷尬的對望一眼,具都當做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