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浼見万俟泊沒什麼大礙後,便起身前往那裡,落巖暉最後出現的地方。
楚歌浼走近,蹲下身來,便看見了一隻緊緊攥著瓷片的殘肢斷臂,鮮血像是不要錢的顏料,將那隻手染的血紅。
瓷片的一角,灑落著皎潔的月光,銀霜的一抹顏色,滲入肌膚,透著一種悲涼。
楚歌浼伸手執起,眼眸微闔,直到万俟泊走近,看著她拿起了那隻斷手,瓷片深入肌肉,深紅的肌理裸露著不著情理的冷漠。
万俟泊見她這般,便低聲問道:“落巖暉?”
☆、第一百六十九章共赴黃泉,固執!
“嗯。”楚歌浼點頭,便看著那斷手之中的深深扎入肌肉的瓷片,縱使是到了最後,他依然不願意放開自己平生信念。
楚歌浼臻首,眉眼低斂道:“他和他的固執共赴黃泉了。”
落巖暉就算是被他們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力,但是,如果是對付一群只會行屍走肉,空空去撕咬人類的遲鈍喪屍,落巖暉還不至於會死。
真正讓他死去的是楚歌浼最後的一砸,她將他生存的信仰,活著的信念,砸了個粉碎。
將他的精神支柱擊碎,他整個人也就崩盤碎塊了。
精神已然崩潰,強大的力量只是成為自我毀滅的工具。
所以,才會有落巖暉最後的爆發,他自我毀滅,也順便將這一圈的喪屍解決乾淨了。
他本是錯誤的遺腹子,被錯誤的誕生了下來,延續著錯誤的血脈。
楚歌浼看著這斷手,幽幽一嘆,心間湧上了一種奇妙的沉重之感。
她鮮少會被旁人的情緒所波動,而今日這個落巖暉,他是必錯之人,也是邪惡的一方,可也不得不感慨一番。
縱使是心有憾意,可自己也沒有做錯,將無辜之人扯進來,不過是無能者對世界的報復罷了。
這是對這個世界失望到了極點,方會做出此舉行動。
他為了自己的正義,做出了對這個世界的傷害。
他是施暴者也是受害者。
因果糾纏,交匯緊密,解不開,斷不清,只能儘自己所能,維護自己所擁有的一切,莫讓自己無能,成為了怨恨這個世界的理由。
聞人孺攜著崖青與越瓏珏,終於在那紅蝶趕到城東之時,將其攔截了下來。
聞人孺和越瓏珏背靠背,凝重的看著眼前,撲簌簌飛來的紅蝶,莫名的纏著死亡的氣息。
崖青站在一側,肩膀上站著同樣嚴陣以待的橙子。
橙子皺著小眉毛,在崖青的耳畔道:“好臭!跟那蟲子的味道一樣。”
“蟲子?”
崖青警惕的神情忽的一變,她擰著眉,不解橙子這句話的意思。
但是,同樣的她也是最清楚橙子的身份的人,所以,她也才更注重。
而在一邊的越瓏珏和聞人孺雖然疑惑,可卻沒有那麼明白橙子的地位,只是嚴格的記得楚歌浼口中的紅蝶。
能夠讓楚歌浼大驚失色,甚至是不顧自己仍然在敵人的掌控之中,喊出的這麼一句話,足以證明這句話有多麼的嚴重。
越瓏珏舔了舔乾裂的唇瓣,背後抵著聞人孺,挑眉,語氣似乎是在跳舞,便問道:“聞人。”
聞人孺不動聲色的將越瓏珏的位置擺在後面,自己來面對這來勢洶洶的紅蝶:“嗯。”
越瓏珏看著那鋪天蓋地的紅蝶,眉宇間染著激動的歡欣,熱血如丘,連綿而起:“燒掉嗎?”
聞人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瞼微斂,像是被身後那年輕蓬勃的身軀感染了活力一般,將楚歌浼的話重複一遍道:“燒掉。”
越瓏珏得到了聞人孺的首肯之後,琥珀色的眸子映著的夜色,有血紅的赤忱。
“起!”
越瓏珏厲喝一聲,萬千泥土,好似地龍轟動,在平整的地面紛紛湧起,將那紅蝶包圍了起來。
聞人孺足尖一踩,整個人便彈跳了出去,自懷中牽出一條火引。
紅蝶被突兀站起的圍牆驚愕,撞到了泥黃的土牆,正值暈頭轉向之際。
而這一瞬,聞人孺又從那高起的一角,手夾著火信,一聲輕微的細響,火舌捲起,聞人孺手一抖,那火焰便跳進了高起的圍牆裡面。
兩人合作默契,不一會,便將這詭異的紅蝶送入了火場。
“崖青!”越瓏珏清喝一聲。
驚醒後的崖青便催長火焰,不一會,那火焰便茁壯成長,為了避免紅蝶逸散,越瓏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