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青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抓,卻只能夠抓到了一把空氣。
她驚愕的看楚歌浼,顯然不明白暮雲深的舉動。
楚歌浼接受到了崖青驚愕的目光,輕笑搖了搖頭,讓她繼續看下去。
崖青不明就裡,但是還是聽楚歌浼的話,低頭看去,隨後便看見了暮雲深原本摔下去,被喪屍包圍了起來的地方,猛地炸了開來。
“對不起。”
暮雲深抓起了一個喪屍的脖子,然後無情的擰了下來,身後高大的影者,是他正義的護衛者。
他們攜手並行,將蜂擁而至的喪屍撕裂開來,每每殺掉了一個曾經見過面,甚至是接觸過的城民的時候,暮雲深都默默的在心裡面道歉。
向死去的生命道歉,也向那些死者的親人道歉。
對不起沒有任何作用,換不回死者的性命,換不回流逝的眼淚,唯獨的作用,就是對暮雲深心靈的淺薄而輕微的救贖。
或許沒有任何作用,單單的只是一個儀式,可暮雲深舉行這個儀式,卻用了最隆重,最虔誠的心態,卻祈禱。
祈禱每一個亡魂,都能夠換回美好來世。
暮雲深陷入了死鬥,崖青頭一次被這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給砸懵了頭。
在她漫長而單純的世界裡面,感受不到這麼沉重,沉甸甸的,彷彿是要將心臟拉到胃裡面一樣,那種厚重的感覺。
她被震撼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細白而纖長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楚歌浼。
楚歌浼見像是初出人間的嬰兒那般坦誠真率,天真的看著自己的崖青,不由得輕輕勾了勾唇角。
她伸手揉了揉茫然的崖青的頭頂,偏著頭,溫柔道:“崖青,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崖青呆呆的點了點頭,在遇到了這種茫然無措的感情的時候,她總會習慣性的去依靠,能夠給她支柱的楚歌浼,並且選擇無條件的相信她。
楚歌浼抓住了崖青的手,將那無意識的蜷縮成一團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然後將一直攥在了掌心裡面的丹藥,放到了崖青的手裡面。
崖青低眸看那丹藥,淺灰色的眼眸閃過茫然。
楚歌浼彎了彎唇角,再慢慢合上了她的手,輕輕道:“幫我帶去三源山的水源,然後投進去。”
當楚歌浼的手蓋在了自己的手指上方的時候,崖青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她看了看楚歌浼,腦海裡面回現著暮雲深跳下去,那決絕的目光。
她在這一瞬間,似乎能夠感覺到,他們現在是一個完整體,他們完完全全的聯絡在了一起,在這一片土地上,從死亡之地冒出的生命。
崖青合上了自己的掌心,看著楚歌浼的眼眸,一本正經的點頭道:“知道。”
崖青輕輕一躍,便從屋簷躍了下去,轉眼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楚歌浼目送著她離開,目光跳躍到了那已近西垂的明月。
原來不知不覺之中,他們已經戰鬥了半夜,本應該是提醒他們時間的打更人,已經不知去處,或許正在不知名的角落,蜷縮著,也跟著整個城市的人等著希望的天明,也或許在這茫茫喪屍群之中,奔走在黑暗之中,不知何為天明。
但,無論如何,他們能救的人只有現在能救的人。時間容不得他們思索,楚歌浼低頭看著暮雲深在喪屍之中奮戰的身軀。
万俟泊輕身躍來,楚歌浼舉目看去,這些喪屍已經成為了甕中捉鱉,被死困在了這一個昔日人來人往的繁華街道。
只要清理掉這些東西,他們就能夠迎來勝利。
楚歌浼偏頭看万俟泊,万俟泊正好也在看她,並且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一雙墨眸幽深,彷彿是裝滿了世界,力量從那接觸的掌心源源不斷的傳遞了過來。
或許,他們能夠在天明贏得勝利呢。
楚歌浼這麼想道。
她對万俟泊揚起了一個明媚的笑容,甜美的酒窩,彷彿盛著這夜晚所有星光,也將万俟泊所有的注意力奪走了。
楚歌浼將手放在了万俟泊的手上,深呼吸一口氣,最後堅定道:“加油!”
万俟泊的手從楚歌浼的肩頭滑落,如同輕燕般的身軀,遊弋進了夜色之中,成為了夜幕的狩獵者。
她是個刺客,也是收割人命的死神。
万俟泊感受到了自己手背剛剛傳來的溫度,還有那輕柔卻堅定如岩石的簡單的兩個字。
他低下頭,眼眸微斂,墨眸一閃而過的喜悅,讓人來不及捕捉,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