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秦斐生唇線輕啟,聽不出是什麼語氣,“你答應了?”
“沒有。”洛妍抬起頭,“我沒有答應。”
話音剛落,她立刻覺到正輕輕撫摸她唇的大拇指,陡然間鬆了力,然而另一隻掐著她腰肢的胳膊,卻仍牢牢地禁錮著她。
她看著他,他的眼睛很專注,瞳孔顏色異常的黑,彷彿染了墨般的深邃,足以鎖住眼底所有的細微情緒。
“不要讓我再發現你和他來往。”他語氣一頓,“你最好別忘了,你和我簽了五年的合約。”
分不清是警告,亦或是其他晦暗不明的情緒更多一點。
彼此的呼吸交織,洛妍只覺胸膛幾乎透不過氣來,掐著她腰肢的那隻手掌溫度滾燙,燙得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別開臉,聲音帶了呼吸不暢導致的微微喘息,“我沒有忘,不會再有下次了。”
她睫毛微垂,濃密似一排漆黑的小扇子,唇角也緊緊抿了起來,被燈影映出一片軟而粉的光澤。
如果她此刻抬頭,就會發現秦斐生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在她臉頰上,眼底藏了深沉的欲·色。
像是在打量自己的獵物一樣,已在獵物身上留下自己的氣息,將她圈入了自己的領地,其他任何人都別想侵犯,也休想從他口中奪食。
“不會再有下次,”秦斐生呵笑一聲,沙啞著又問,“他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就沒半點動心?”
洛妍皺了下眉,語氣利落,“沒有,該說的我也都和他說清楚了。”
傅西嶼是個多麼驕傲的人,這麼些年甚至從沒在外宣揚過自己是衡安集團老闆的小舅子,一直都不顯山露水的,如果她今天沒有和他撕破臉,他可能一直在她面前扮演好好學長的角色,這輩子都會死死瞞住自己的真實身份。
身為男人的自尊心,不會允許他再來糾纏她。
這樣想著,她又肯定地說道:“我和他真沒關係。”
還來不及收斂思緒,秦斐生突然掐住她的下巴,迫她仰起頭看向他。
“沒關係?”他盯著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沒關係你們在大庭廣眾拉手?沒關係他屢次三番去你家?洛妍,你是太不瞭解男人,還是把我當成傻子了,嗯?”
他的聲音突然變大了,語氣也不自覺透出酸意,手指捏得她雙頰窒息般的疼痛。
所有隱忍的情緒在這一刻洶湧而出,秦斐生終於失態了。
洛妍閉了閉眼,幾乎在電光火石間,她決定試探一下這個男人。
試探他現在對她有幾分真心,他對她的底線又在哪裡。
她咬了咬牙,突然叫了起來,“你捏疼我了!”
洛妍噌的一下彈起來,重重推開他,眼圈有點發紅,模樣看起來倔強又可憐。
“我都解釋清楚了,你這麼不依不饒做什麼?那是我和他的私事,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秦斐生愣了下,眼神微微閃爍,似乎被她的話給問住了。
洛妍一雙美目睜得渾圓,定定看著他,沒有錯過他臉上任何細微表情的波動。
她咬著唇,好整以暇地等他的反應。
然而很快,秦斐生斂了眼波里的異樣,淡淡移開視線,“工作時間處理私事,我憑什麼不能管?”
語氣冷淡的似乎不帶任何感情,反而多了幾分指責的意味。
與剛才透出一絲醋意的口吻截然不同。
他又變成了剛認識時候的那個秦斐生,淡漠不近人情,輕而易舉就能將人嘲諷得極度難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一點也沒變。
即使她對於他而言,或許有了那麼一點點不同,可那些還遠遠不夠,那點微不足道的興趣,只會在他理智脫韁的時候,才會稍稍透出端倪。
這個男人的心,太硬了,也太狠了。
說不清是什麼心情,或許是失望吧,但更多是覺得刺骨的冷。
洛妍心底那絲熱氣兒,一點點冷卻,直到徹底冷透了。
她抿著唇角,扭頭望向窗外的重重夜色。
眼尾微微發紅,秦斐生看了兩眼,眼底深處有起起伏伏的情緒暗湧。
終於,他嘆了口氣,伸出手摸摸她的頭,語氣柔和了幾分。
“生氣了?”他試探著問。
洛妍躲開他的手,還想往窗邊挪一挪,卻被他給按住了肩膀,他盯著她雪白的下頜,低聲道:“捏得還痛不痛?剛才我也是真的生氣,才一時沒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