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來,為父替你慶功。”裴鬧春忽而開口,看著女兒,他告訴過女兒很多回,希望她相信他,同時,他也相信著女兒能做到一切。
裴玉琢已經上了馬,她頓了頓,只點了點頭,然後駕著馬揚長而去。
裴鬧春也並非拿女兒的性命去賭,只是換做是他,也會去的,他拿什麼理由阻擋女兒?說因為她是個女人,還是因為她是他的獨女?要知道,她除卻是裴鬧春的女兒外,還是個裴家人。
再者,他也已經將最好的鎧甲、武器給了女兒,周邊的將士,也一直在替他多關照著女兒,不受傷,沒人能保證,可活著回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剩下的,就交給玉琢自己了。
……
“大王子,你沒事吧!”先鋒官焦急得厲害,大王子鎧甲前胸的位置是破開的,上頭還在滲血,由於一直在馬上,傷口始終處於撕裂狀態。
“沒事。”大王子神情陰狠,他能看見自己手上全是血,幸好他還有護心鏡和金甲,否則當時一定殞命,那時他清楚地看到,自己也給了裴鬧春一刀,不知對方死了沒有,若是死了,等回到都城,他當飲兩杯慶祝!他們早就在好些年前從村落的村民那聽說了,裴鬧春膝下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等他死後,裴家軍形同虛設,又有何用?到時候就是他們大寧朝的天下了。
“追兵來了!”後頭有觀測敵情計程車兵,神色慌亂地騎兵奔了過來,要剛準備要緩些速度的寧朝士兵重新加速起來,很是急迫,可這不止人要休息,馬匹也要休息,他們的馬,早就跑不動了。
大王子一加快速度,就感覺到胸前傷口的疼痛:“該死,這裴家軍,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他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回大夏朝的軍隊,不一樣了,不但想要趕走他們,還想要他們死!帶隊的是誰?如果是那幾個裴鬧春帶的將軍倒還不足為據,只怕是他自己,那估計真得不死不休了!
很快,被落在最後,已經沒了馬匹的步兵第一個被趕上,他們拼了命的往前奔跑,只想要留自己的一條性命,可還是在騎兵過後,一個個倒在地上,也許在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會想起自己的家人,就像曾經死在他們刀劍下的大夏朝士兵和百姓一樣。
大王子回頭看了一眼,便看到那部隊越來越近,他下意識地瞳孔一縮,為首的那人很陌生,他未曾見過,對比那頭馬,看上去很瘦弱,在遠處,只能看見她使的是槍,一掃便是一片人:“那是誰?”
旁邊計程車兵也回頭看了,頭上全都是汗,他們同樣認不出那人,只是發覺兩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緊張地催促起來:“大王子,咱們快些,咱們再快一些!”
“快不了了。”大王子已經發覺,他們可能逃不掉了,既然逃不掉,那就戰吧!他發下號令,要眾多士兵回身擺陣,迎敵,看著越來越近的敵人,他握緊了手中的大刀,眯著眼,正準備戰鬥,當然,這時候,那點兒什麼傷,就已經不太要緊了,“那……那是個女人?”男人和女人,身形是不太一樣的。
兩軍對壘,虎視眈眈,裴玉琢在最前面,她身邊是父親的副將,長槍上的紅纓,已經被染紅了,現下露出暗紅的顏色,沒被鎧甲包裹住的部位,都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你們裴家軍沒人了嗎?竟然派個女人出來。”大王子在陣中靠前的位置,朗聲便喊,他隱隱有些怒意,覺得被小瞧,又覺得好笑,這堂堂一個裴家軍,竟然出了個女人打頭陣。
旁邊的副將臉上帶著慍意,正要開口回去,裴玉琢攔住了他:“和要死的人,說這麼多幹嘛呢?”她理都不理,一揮手,“上!”
她記得那個人的眉眼,寧朝的大王子,就是他傷的父親,他同時也是父親即使受了傷,都念念不忘的對手。
大王子看對方沒理,也沒什麼所謂,只覺得是對方怕了,然後同樣手臂一揮,帶兵壓上前去,誰都怕死,可到這境地了,也沒什麼可怕了,他贏了,就活著回去,死了,也要帶走幾個。
事實上,這兩股騎兵相接時,是勢均力敵的,寧朝軍隊,是背水一戰,而裴家軍,則是懷揣著替受傷將軍復仇的心前仆後繼,刀劍無眼,唯有血肉不斷橫飛,你死我活,很快,大王子也出現了對手,和他正對著的,是裴玉琢,她剛將自己的長槍從一位死去的兵士身上拔出,一片血液橫飛,而大王子也才用他的大刀砍下一顆頭顱。
“女人上什麼戰場。”大王子冷哼一聲,舉刀便上,無論這個女人再能打,他也完全不虛。
裴玉琢沒說話,只是拿著槍,直接還擊,兩人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