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利弊,終於下定決心:“就如畢側妃所言,價格減半。”
其他掌櫃見帶頭的服軟了,也只能點頭應允,但減半的價格是不成的,只能減到從前的七成。
霜子見達目的,再無要求。
掌櫃們也鬆了一口氣。
的確,如霜子所說,他們一直以來給楚王府的價格,沒有低的,均是打著好質量的幌子,高於市價。中間的差價一半成了他們的利潤,另外一半,進了沈雪如的腰包。
錦苑。
沈雪如看著藤草新捧回來的夏季衣料,蹙著眉頭翻了兩下,鄙夷道:“奴才就是奴才,看東西的眼光差成這樣,饒是丫鬟的衣裳,也端得丟楚王府的臉面。”
“果真是低賤奴婢出身,小家子氣的很。聽說她那日表面上答應用您先前採買的標準,大夥兒還歡呼雀躍呢,畢竟價格壓到了七成,質量不變。可現在聽說她為了節約銀子,說王府用錢的地方太多,活生生把七成的價格優勢不要了。另選了差勁的衣料,價格只要原來的一半,就為了省錢,哼!”藤草笑嘻嘻的說道:“唯有這般才好呢,她丟的可不止她自己的臉,還是楚王府的人,是王爺的人,是老夫人的人。”
沈雪如將衣料翻來覆去仔細的看,最後放回托盤:“那你好好裁了縫製了,成日裡穿在身上招搖,給幾個主子看看,他們選了個什麼樣的人當家。哼,自尋死路!”
桐花領了自己的衣料,翻看兩眼,倒是喜不自勝:“料子差,花色還算新穎,畢側妃對下人,還算用心的。小姐別與畢側妃置氣,影響您的身體。”
藤草聽見她插嘴,愉快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很是不開心。桐花小心翼翼的拿著料子端正站在一邊,不敢多言。
丫鬟們的議論,早就傳到霜子耳朵裡,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將所有貨物的價格砍到七成,若還用原來的衣料,那掌櫃的雖無利潤可圖,她也撈不到任何油水。
可事實上,她又比任何人都需要銀子,只能明著在衣料和賬本上做文章。
換句話說,霜子當著楚王府上下的面,將從前沈雪如採買的貨物,所有的價格壓到七成,顯示出她會當家的本事。
可真到了去選貨物的時候,她直白的還是嫌貴,寧願用五成的銀兩,買次等貨色。
貪小便宜的名聲,她反正是下人出身,無妨擔上一擔。
談出來的價格,是說與別人聽的。
交易的價格,是做給自己看的。
就算是那五成的銀兩,霜子與掌櫃們,也能各抽一成。
不就是中飽私囊麼,沈雪如貪了那麼多,好容易輪到她,豈會當傻子。
鴻院。
薛賓鶴也見著了紅豆領回來的料子,並不怎麼關注,只笑著問:“娘給我帶的藥,拿來沒有?”
紅豆明白她現在一份心思全在皇甫北楚身上,搖搖頭:“夫人打了三夫人一個耳光,老爺管束著,不讓出門了。”
薛賓鶴冷哼道:“年紀一把了,就知道爭風吃醋,爹有五個姨娘,她打得過來嘛。”
“最近又納了一個。”紅豆眼中滿是不齒和怨毒:“三夫人與新姨娘指桑罵槐,夫人才忍無可忍動手了,只怕你那藥,得等一段時間了。”
薛賓鶴有些沮喪,這幾日皇甫北楚對她太好,幾乎夜夜專寵;可惜上次藥倒了之後,再也沒吃了,若是不小心懷孕,生個女兒,就遺憾了。想到這裡,不由得怒道:“爹爹也是,不知道檢點,如此好色。”
紅豆沉默不語,半響才勸道:“小姐還是想著如何固寵吧。”
薛賓鶴沒回應,照著鏡子梳頭。她先前還擔心那個飛燕奪愛,如今看來,倒真像霜子所說,不過是個誤打誤撞,進了鴛鴦被的誤會。
紅豆見薛賓鶴一直化妝敷面,有些心不在焉,踱著步子出去了。
不多時,薛賓鶴扯著嗓子喊了好幾聲紅豆,門外的丫鬟大聲回道:“紅豆姑娘出去了,還沒回。”
城東珠寶鋪。
張掌櫃見霜子浩浩蕩蕩帶著人來,四個抬轎的小廝,六個體面的丫鬟,急忙迎出來。
霜子挑了幾隻珠釵,翻來覆去不太滿意,隨手丟棄在盒子裡:“這個拿來給主子們戴,實在太醜。”
張掌櫃會意,急忙迎到裡間:“裡面有些上好的,側妃請進去看看。”順手攔下跟著的丫鬟小廝,只讓清水與意兒進去:“內室地小,東西貴重,還請留步。”
清水點點頭,丫鬟小廝們便安靜的留在外間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