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病,只怕就要好了八成。再服下藥,自然就痊癒了。”
顧延臻聽了,想說點什麼,看了眼宋盼兒,又不敢說。
他大概是覺得女子裝賢良,把自己逼成那樣,也夠奇聞的。
還不如宋盼兒這樣,落個悍妒名聲,活得自在。
吃了飯,說了會兒話,顧瑾之就起身告辭了。
朱仲鈞非要她送。
她就送朱仲鈞往二門去。
“我想起佛語裡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這句能不能解釋南昌王妃的病?”朱仲鈞問她,“她若是不愛南昌王,也不至於病成那樣吧?”
顧瑾之心裡倏然就升起些許的悲傷。
她沒想得這麼深。
或者說,對於感情,她比較理性。
聽朱仲鈞這麼一說,她心裡倏然很難過。
她很可憐南昌王妃。
“是的。”顧瑾之道,“可憐的女人……”
過了兩天,南昌王府那邊請顧瑾之去複診。
南昌王妃已經能說話了。
東廂房的門,又落了鎖。
“顧小姐,多謝你。”王妃聲音仍有點發啞,卻能出聲了,跟顧瑾之道謝。
“不必謝。”顧瑾之笑道,“以後您自己也要勤加保養,凡事少過心……”
朱仲鈞見南昌王站在一旁,臉上沒什麼表情。
而王妃雖然病好了,眉宇間卻有點忐忑。
只怕外人知道了她的病,笑話她假賢良?還是怕南昌王無奈送走了龔偏妃,心裡怪她多事?
朱仲鈞又想起了那偈語。
他大聲對南昌王妃道:“小七說,‘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二嫂是個好人,才得病的!”
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
傻子可以說旁人難以啟齒的話。
顧瑾之不由看了眼朱仲鈞,在心裡笑了笑。
而這話,讓沉默靜聽的南昌王表情一頓,整個人愣在那裡。
王妃好似心裡什麼天大秘密被人知曉,一時間驚慌失措,臉通紅,眼淚都要下來了。
他們不會覺得朱仲鈞是故意的。
在他們看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呢。
看著王妃那尷尬又難堪的模樣,南昌王就知道朱仲鈞的話,說中了她的心思。
“由愛故生憂呢……”他心裡倏然泛起了陣陣巨浪。
原來……
第174節真情
朱仲鈞和顧瑾之都是孩子,哪裡懂世間情事?
而朱仲鈞能說出“由愛故生憂”那番話,自然不是他和顧瑾之自己想的。
南昌王妃想到了顧家三爺是個舉人。
定是他聽了顧瑾之回去說王妃的病情,才有感而嘆。
王妃便知道自己丟人丟到了顧家去,非常難堪。
她又怕顧瑾之告訴太后。太后心裡疑惑她平素裝賢良,欺瞞太后。既然賢良是裝的,那麼孝順呢?
是不是太后從此就覺得自己是個虛偽的人呢?
南昌王妃惶惶不安。
又想到王爺那麼多妾室,自己一腔鍾情,王爺也不會放在眼裡,甚至可能背地裡覺得她可笑可憐,她頓時就又自傲又自卑又尷尬。
她寧願藏在心裡,也不想被人笑話了去。
一時間,王妃的聲音是好了,可她睡不著,吃不下,惶惶不安。
晚上南昌王來了,她也藉口要拜菩薩,轉身就去了西梢間,一跪就是半夜,心裡再也無往日的平靜。
南昌王看到她如此,心裡甚煩。
他和王妃成親六年多了,南昌王一開始也很想了解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可她從來不多言,問什麼也不說,只知道拜菩薩!
如今染了一身病,被人點破了心思,又尷尬躲了起來。
世子都五歲了。王妃身為五歲孩子的娘,在情事上比小姑娘還要幼稚。
南昌王盥沐之後,躺在床上等了半天。王妃仍在拜菩薩。
他心裡就沒了耐性。
他對王妃的貼身丫鬟墨蘭道:“讓王妃早點歇了。我去……”
他想去陸偏妃那裡。
可想到王妃就是因為他在龔偏妃那裡住,嫉妒而生病的,想了想,他改了口。道,“我去外書房歇了……”
墨蘭微訝。
外頭冰天動地的,冷風能把人的骨頭都吹散了。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