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了,再過三兩年,我定要替你配人。你沒放出去之前,都是府上的人,他再敢僭越管我府上丫鬟的事,我就叫家丁活活打死他。他也連聲說不敢了。
蔡平呢,我派人告訴了大夫人和二老爺。要是下次再有糾纏我府裡丫頭的,我直接拿了打死,不會過問他們的,到時候別怪我不講情面。我說了那話,就算二老爺不管,大夫人也要插手的。
事情算是暫時無礙了。
可你到底私自遞東西出去,違了我的規矩。打罰是少不得的,先扣三個月的月錢。三月後,每個月再從月錢里扣二兩,還了我的五十兩。等會兒你再去外院,領十板子,你可服?”
慕青跪在地上,深深磕頭,眼淚簌簌落下來,打溼了地板,哭著道:“奴婢都服!夫人的恩情,慕青沒齒難忘,以後再也半點不規矩,就不得好死。慕青謝夫人維護,以後生生世世做牛馬報答您!”
宋盼兒端茶,輕輕啜了一口。
她道:“去領板子,然後準你三日的假。”
是宋盼兒的心腹,她就要維護的;可做錯了事,也要要罰的。
慕青哭著,又念露陪著,去了外院。
外院的小廝們見念露站在一旁,哪裡敢真打?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打了十板子。
一點皮肉傷也沒有受。
慕青還是得命休息了三日。
她的事,只有宋盼兒屋裡服侍的幾個人知道。
慕青又把念露的銀子還了回去,心裡卻感念她的恩情,兩人就越走越近,這是後話了。
時間慢悠悠的,到了六月。
嫩柳豔花、薄幕輕寒的春日終於被炎炎酷夏取代,林影生煙。香韻流散,知了在高高的梧桐樹稍盤膝,聲聲啼鳴,越發添了幾縷浮躁。
夏,就這樣悄無聲息到了。
顧宅全部換了夏衣。
顧延臻一家人進京也五個月了。
朱仲鈞過來,也兩個月。
這五個月,顧延臻整日遊玩,都快把書忘到了一邊;宋盼兒也適應了京城乾燥的天氣;琇哥兒的手也好了,並無大礙,讀書寫字不受影響。煊哥兒和琇哥兒的先生還是沒有聘到。
顧瑾之教煊哥兒讀書。已經把一本論語背完了,比先生還要厲害。
宋盼兒想著,顧瑾之跟了老爺子唸了兩年書。也學了不少的四書五經;煊哥兒又喜歡姐姐,跟著她唸書也努力,就索性等明年春闈過後,有了落第舉人不願意回鄉,聘來教煊哥兒和琇哥兒。
老爺子依舊跟在延陵府一樣。每日著書,初一十五和大家吃頓晚飯。
只是,他如今不教顧瑾之了。
旁人不知道,老爺子卻是很清楚:沒什麼可教的。那孩子不是天資聰穎,而是她都知道,所以學起來容易。
既這樣。何必再學一次?
朱仲鈞這兩個月,什麼都沒幹,整日混在顧家。看顧瑾之教煊哥兒讀書。
他也把一本論語和詩經背熟了。
六月,秦微四暴斃獄中。
太醫院提點,也一直沒有新的任派。
一時間,太醫院的人心思蠢蠢欲動。
身為內閣閣老之一的顧延韜,每日都有太醫或親自或派人登門拜訪。
顧延韜一概不受。
這個緊要關頭。他也不想太過於張狂。
從前顧延韜對自己即將繼任首輔之位很有信心。
可與安南國之行失之交臂,他失去了一次立大功的機會。再想有這樣的機會就難得了。他不得不放低姿態,謙遜起來。
到了六月初三,顧瑾之帶著廬陽王進宮,給太后娘娘問安。
在坤寧宮,竟然遇著了太后孃家的人。
太后孃家姓寧。
宜延侯寧萼就是太后娘娘的胞弟。
太后娘娘有四個同胞姊妹,卻只有一個胞弟。當年先帝選她為後,也是考慮於斯,怕將來外戚干政。太后孃家人丁單薄,外戚無法做大,不會給新帝掣肘。
如今,宜延侯是個閒散侯爺。
他今日帶著妻兒進來問候,就正好遇到了顧瑾之和廬陽王。
對於廬陽王,他很親熱,卻發現廬陽王冷淡得很,不怎麼認識他,只顧躺到太后的懷裡。
宜延侯寧萼和寧夫人眼底都有些詫異。
顧瑾之和朱仲鈞看在眼裡,就知道估計錯了。
太后也笑著問:“怎麼了,不認識舅舅了?”
“小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