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遠遠不足以支撐一場婚姻。
相比較顧瑾之的冷靜平淡,朱仲鈞有點開心,是藏匿不住的。他說話間言語飛揚,有時候跟顧瑾之的丫鬟們說話就哈哈大笑起來。
連小丫鬟葳蕤都知道朱仲鈞非常高興。
“王爺很喜歡咱們家姑娘!”葳蕤對祝媽媽道。
祝媽媽便笑:“姑娘明年就要嫁給王爺了。王爺不喜歡她,喜歡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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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月中旬,下了京城的第一場雪。
積雪盈丈,秋華消歇,衰颯零落的秋景被皚皚白色淹沒。窗外寥廓蒼茫,紅閨暖融如春。
朱仲鈞斜倚在顧瑾之東次間的炕上看書。而顧瑾之,又開始跟著程師傅和祝媽媽學做針線。
這次,真的到了緊要關頭。
她必須學會簡單的縫製。
可是大半年沒有拿針線了,原本就生疏的她,更是不逮。片刻,她的手指就被戳破了十幾處。
程師傅看到朱仲鈞,想起上次他發火,也不敢多說顧瑾之什麼。
對顧瑾之這個徒弟,程師傅是分外無力的。
她就沒見過比顧瑾之更笨拙的。
聽聞顧瑾之看病很有天賦……
果然,老天爺就是公平的,人不可能十全十美。
祝媽媽不忍心,看著顧瑾之為難的樣子,一次次戳破了手指,咳了咳道:“姑娘,要不就算了。將來王爺的小衣,媽媽替你做。將來媽媽老了不中用,還是葳蕤她們。倒也輪不到針線房上,不會讓人笑話的。”
顧瑾之倒不是擔心這個。
她是突然想到,如果將來有了孩子,她卻不能替孩子做件衣裳……
沒工夫做和不會做,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她不想成為一個不會做針線的孃親。
“我沒事的。”顧瑾之笑著道,“每次都半途而廢,結果下次再學的時候,仍是做不好。要是刻苦點,做個十天八天的,慢慢就熟了。”
她自己是下定了決心的。
祝媽媽不好再說什麼。任由她。
這個年代的女孩子嫁人。新婚要給公婆鞋襪作為見面禮,這個是不能省的。顧瑾之嫁給朱仲鈞,皇家未必沒有這個規矩……
所以宋盼兒聽說顧瑾之又開始跟著程師傅學針線了,就把程師傅叫過去。對她道:“這段日子。針線房上的事。你就教給旁人,只安心把姑娘的針線活交好。還有半年呢,至少得拿出一樣半樣的活計來。”
程師傅忙道是。
朱仲鈞便笑著打趣顧瑾之:“你頗有點臨陣磨槍的架勢。”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顧瑾之笑著道。“將來我有了女兒,定要從小督促她做好針線。快到嫁人的時候才臨時抱佛腳,實在太痛苦了。”
朱仲鈞哈哈大笑。
而後,他靠近顧瑾之,在她耳邊曖昧的問:“你想生個女兒的?”
“生一個?”顧瑾之道,“你客氣了。生十個八個的,也不是養不起。”
朱仲鈞倏然動情,猛然就摟住了她的腰,不顧有丫鬟在場,低聲道:“可不許反悔啊!”
在屋子裡服侍的芷蕾猛然紅了臉,尷尬不已。
她不知如何是好。
而朱仲鈞,摟得顧瑾之有點緊,似乎想吻她。
芷蕾到底只是小姑娘,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她連忙退出去……
晚夕,她還將這件事,告訴了祝媽媽。
祝媽媽則笑,不以為意道:“王爺是個小孩子,他懂什麼呢?”
“可……到底要成親了,也該避嫌些。將來有人嚼舌根說出什麼,姑娘和王爺的名聲兒都不好聽。”芷蕾憂心道。
這話倒也不錯。
祝媽媽想了想,晚上替顧瑾之鋪床的時候,就說了這件事。
“青天白日的,到底顧忌些……雖然王爺不是那個意思,難免旁人不多心。”祝媽媽道,“將來沒事就好。一旦有事,傳了出去,太后豈不怪你狐媚了王爺?”
顧瑾之笑起來。
祝媽媽見她也沒有不好意思的,以為她和廬陽王都是情志未開,僅僅是小孩子胡鬧。反而是她們這些身邊的人,太過於小心翼翼的。
“我聽媽媽的。”顧瑾之道。
祝媽媽笑了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說了句姑娘真乖。
到了第二天,顧瑾之果然和朱仲鈞說了。
朱仲鈞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