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這些都是給昀姐兒和昕姐兒做,那一年正好京裡時新紅色的。侯爺卻說,什麼時候女孩子也時新穿得像男孩子?然後他就走了。
我和公主都不太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
不過是小事,後來侯爺也沒提,我也忘記問了。可到底不同尋常,我總記得。如今七小姐一說,倒對應了這話……”
顧瑾之點點頭,道:“紅色盲症眼裡。紅色會被誤認為是灰色的,所以侯爺看到了紅色的錦緞,當成了灰色,對您為什麼做灰色衣裳給女孩子感到奇怪……”
照姜夫人的描述,元平侯姜梁可能就是紅色盲。
只是,在這個年代,人們沒有色盲這個概念。
況且這個年代的男人,別說選布料做衣裳,就連穿衣裳都有人服侍,所以元平侯沒有鬧過把紅色衣裳當成灰色穿出門的笑話。
從小色盲。元平侯身為男人。不用縫衣繡花,對顏色接觸不那麼頻繁又密切。又不像後世有無處不在的交通燈,生活在這個年代的元平侯,僅僅是紅色盲。他自己可能都沒有注意。
家裡人哪怕覺得他有異樣。也不好反駁他。
“顧小姐。你能治好昕姐兒的眼睛嗎?”沉默聽著的姜昀突然道。
顧瑾之搖搖頭,說她不能。
“真的不能嗎?”姜昀不死心,“您想想法子……”
“二小姐為了這個。連活下去的勇氣也失去了。若是有法子,不僅僅是讓她能看清五彩斑斕的世界,更是救她一命,我豈會保留?”顧瑾之道。
姜夫人就忙攔住了姜昀,道:“顧小姐慈悲心腸,她難不成騙你?”然後又跟顧瑾之道歉,“小女說話莽撞了。”
姜昀也道:“是我擔憂心切,說話魯莽不當,顧小姐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顧瑾之笑了笑,道沒事。
解釋清楚了,顧瑾之起身告辭。
姜夫人一直送她到垂花門口。
正好秦申四進來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顧瑾之沒有說姜昕色盲之事,只說了讓他重新把皂角刺炮製成炭,和大黃濃煎,給姜昕服下去。
要一連服用十天。
秦申四一一記下了。
顧瑾之回了家。
宋盼兒問她,姜昕的病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
顧瑾之將姜昕和元平侯色盲之事,說給了宋盼兒聽:“娘,您別說出去,咱們倆知道就好。我瞧著姜家行事,分外在乎名聲……”
宋盼兒也是第一次聽說色盲症這個詞。
“我嚼這舌根做什麼?”宋盼兒道,“色盲症什麼樣兒,你跟娘仔細說說。”
顧瑾之又向母親解釋了一遍。
宋盼兒聽了,頗感驚奇。
“看不見顏色,那是什麼感覺?”宋盼兒咂舌,“還沒得治,真可憐。要是我,早一頭碰死了。”
看不見顏色的感覺,跟看黑白電視差不多吧?
顧瑾之小時候,跟父母在常州的時候,家裡就是黑白電視。
那時候也看得津津有味。
她不能深刻體會色盲症,只能隱約猜測和看黑白電視差不多。當然,全色盲症永遠沒有升級成彩電的資格。
旁人都在看彩電,自己卻在看黑白,這種撓心撓肺的感覺,大概非常的難熬。
而不知道自己是色盲症,還以為自己有什麼大病,讓姜昕分外的悲觀。
“也不至於一頭碰死。”顧瑾之笑著道,“她從小就這麼著。是她自己多心,才那麼傷感。有人是中途瞎了眼,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不也活得好好的?她至少比瞎子強多了……”
宋盼兒笑。
“她不是還有其他病嗎?”宋盼兒又問,“能治好嗎?”
“上次就有好轉。”顧瑾之笑道,“這次又跟她說通了,心裡的鬱結一解,八成是會好的。”
宋盼兒就沒有再問什麼。
而後的一連幾日,姜家沒有再來煩顧瑾之。
可見,藥是有效的。
要是沒效,早該請顧瑾之去複診了。
顧瑾之的心也放了下來,重新跟著程師傅和祝媽媽學做針線。這次,感覺比上次進步了點,不再扎手了。
這讓顧瑾之大喜過望。
程師傅和祝媽媽也很高興。
不扎手,顧瑾之就沒有排斥心理,後面就越學越有興致。
十月慢悠悠的過去了。
到了冬月,京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