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婚期總懸而不決,讓她心慌。如今能定下來,自然是如了願的。
朱仲鈞出去,到了傍晚才回來。
顧瑾之帶著他,去了正院用膳。
用膳畢,大家一處說話。
宮裡只說了八月十五納徵,卻沒說什麼時候發冊,宋盼兒也挺關心的。她只當今日朱仲鈞進宮了,便問他知道不知道。
“是八月十八。”朱仲鈞如實回答。
宋盼兒露出一個笑容,又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
“王爺,按照律令,藩王成親前後都應該住在宮裡。”宋盼兒道,“您什麼時候進宮去?”
按照太祖律令,外地藩王成親,婚房設在宮裡。
照規矩,藩王成親前三個月回京,成親之後在宮裡住三個月,再回藩地。
朱仲鈞笑道:“我跟母后說了,從進宮到親迎小七,要半個多月,我要在外頭多留幾日,陪陪小七。八月十五才納徵,我十四進宮。”
宋盼兒噗嗤笑了起來。
廬陽王哪怕是好了,也這樣不合禮數,公然宣揚他對顧瑾之的疼愛,一點也不避嫌。
普通人只怕會覺得不好意思。
宋盼兒很開心。
女兒終得良人,雖然千般不捨,仍欣慰。
“太后娘娘沒說什麼?”宋盼兒問,
朱仲鈞笑:“母后說,我和小七要好,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叫我不用忙,等八月十四再進宮。”
顧瑾之在一旁輕咳。
宋盼兒大笑。
“你們倆要好,是最好不過的事。”宋盼兒道。
顧延臻也在一旁含笑。
他挺欣賞朱仲鈞這般直白。
大概是朱仲鈞喜歡他女兒,他便覺得朱仲鈞的直白很爽快,而不是不知廉恥。
家裡唯一不高興的,是煊哥兒。
他已經十一歲,對人情世故很瞭解。
顧瑾之快要嫁人了,煊哥兒就要失去姐姐。他難以接受。
他不喜歡朱仲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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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半日的話,眾人起身告辭。
顧延臻尚未除服,他歇在外院的書房,鋪了草蓆。
煊哥兒也要去外院,父子倆同路。
顧延臻問要不要問朱仲鈞。
朱仲鈞則道:“我的扇子白日忘在小七院子裡,我去取了來……”
他想送顧瑾之,和顧瑾之說說話兒。
顧延臻和宋盼兒也不點破。
大家各自起身散去。
路上,顧瑾之對朱仲鈞道:“你在外頭,分明就是要忙找千蘭的事,偏偏拿我做了擋箭牌。你總是這般利用我。”
朱仲鈞對她這話。不再暴跳如雷。
自從上次顧瑾之脫了衣裳願意和他睡。他就認定顧瑾之鐘情於他。
一模一樣的話,聽起來不再刺耳,而是跟顧瑾之撒嬌似的。
朱仲鈞心頭微酥,道:“那我不去找了。專門陪你。”
顧瑾之笑。身子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了幾分,才低聲笑道:“有人跟在後頭,胡說八道的。沒個正經。”
顧瑾之的丫鬟葳蕤跟在身後。
葳蕤是小姑娘,看到顧瑾之和朱仲鈞舉止親暱就面紅耳赤的。
朱仲鈞收斂了不少,好好走路。
他把顧瑾之送到了院子裡,略微坐了坐。
顧宅各處要落鑰了,朱仲鈞起身告辭。
想著顧瑾之方才的語態,分明就帶出了幾分嬌嗔,朱仲鈞心頭髮熱。
他的眼角堆滿了笑。
顧瑾之回到自己的院子,丫鬟們服侍她更衣散發。
芷蕾幫她梳理散下來的青絲。
顧瑾之坐在妝臺前,想著即將要來到的婚禮,心情就有了幾分愉悅,笑容帶了出來。
霓裳正在進來服侍,看到了,就忍不住笑。
顧瑾之回神,問她:“你笑什麼呢?”
“我瞧著姑娘一個人偷樂……”霓裳笑得更大聲,“姑娘今夜怕是樂得也睡不著了。”
芷蕾也被帶累笑了。
顧瑾之忍不住也笑,沒有反駁。
她的心情是很好的。
塵埃落定,心裡少了份擔憂,自然高興。
“賜婚到如今,快四年了。”顧瑾之道,“能定下婚期,自然是樂的。”
“姑娘不僅僅偷樂,還撒謊。”霓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