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杜芙足不出戶這個論點上,他們也只是聽黃老和黃招娣如此說,事實上村裡的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監視著她,萬一她晚上摸黑出去,沒有人發現呢。
這點其實是個很模糊的界點。
曹震也將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皛皛覺得他說得並沒有錯,可是她所指的不可能,並不是這個問題,“杜芙有沒有去明山,村裡的人或許因為沒發現而不知情,但看這些畫,這個孩子的年紀應該不大,假設杜芙真的有辦法瞞過村子裡的人來到明山,將他放出來,那麼接下來,這孩子要去哪裡?找他的父母嗎,杜芙又怎麼去找?報警是不可能的,一旦報警,杜家的秘密也就隨之曝露了,她也不可能帶著孩子一個個的去找,因為短時間離開家可以不被人發現,時間長了難免不被發現,除非杜芙只是將他放出來,然後讓他一個人自生自滅。”
“你是說把孩子丟在明山,讓他自己找回去的方法?”
“只有這個可能性不是嗎?”
曹震沉吟道,“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杜芙偷偷來到明山,將只能從另一個方向的兩扇門都開啟,這樣的話,她出入起來就方便了,每次出門都不需要經過村子,直接從暗道走就行了。”
“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又回到了同一個問題,那就是她不可能離開杜家太久,而要找孩子的父母,或是他的親人,卻不是在一天裡就能找到的。”
方喬發言道,“會不會這孩子一直和杜芙生活在一起?”
景颯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杜芙自己都是孩子,怎麼能照顧好比自己還小的孩子。
方喬卻自顧自的分析了起來,“不能放他自生自滅,又不能帶他去找父母,也不能讓杜家的秘密洩露,那麼把他留下,一直讓他在身邊,不是最好的方法嗎?”
皛皛回答道,“這個可能性我也想過,但是如果是這樣,杜家現在留存下來的東西里應該有這個孩子生活過的痕跡才對,但現在卻完全沒有,只除了這些畫。”
這一點呂新慶可以作證,他已經把杜家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了,的確沒有發現除了杜氏夫婦和杜芙外,還有第四人存在,楊簫是例外。
“而且,若這孩子還活著,現在也應該是成年人了,那麼他現在又在哪裡?”
他不僅從杜家消失了,還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有一個問題……”皛皛比出了一個手指,“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斷杜芙應該懷有身孕,這個孩子又去了哪裡?”
謎團越來越多,解開一個又來一個,奇妙的是卻都是指向了孩子這個問題。
方喬聽到她說杜芙懷孕事兒,就想起之前自己重新替杜芙驗屍發現到的事情,“我插句話,關於杜芙是否懷孕,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準確答案。”
皛皛的判斷都是來自推理,但最後驗證卻必須他這個法醫來。
“她的確有懷孕?”
“嗯,不只懷孕,她還把孩子生下來了,專業術語的表達就是她是經產婦。”
一具女屍有沒有生育過,法醫是完全可以準確判斷出來的,一般而言,如果是*程度不高的屍體。可以根據子宮口的形態來判斷,未產婦的子宮口在正常狀態下是圓形的,經產婦的子宮口是短短的一個橫線狀的,但是如果剖腹產,經產婦的宮頸口也是圓的,但是腹部會有手術痕跡。
像杜芙這種早已沒有肉身只有白骨的情況下,就只有看恥骨上有沒有分娩瘢痕了。
分娩瘢痕的形成是因為在懷孕後期和分娩時,恥骨聯合開啟,恥骨間的韌帶附著處被拉傷或者韌帶嵌入骨質,韌帶消失之後,在骨質表面留下的永久性凹痕。
他曾取出杜芙的恥骨聯合,把軟組織處理掉之後檢視過,她的恥骨聯合背側邊緣處,約有黃豆大小的骨質凹陷。
這就證明杜芙生過孩子。
之前璃山的法醫沒有發現,是因為根本沒有去查,因為一開始這個案子就不是情殺案,不涉及男歡女愛,她又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年婦女,因此法醫都不會去查她上是否有生育過。
但這個遺漏在此刻卻是補足了。
但是即便知道杜芙生過孩子也沒用,因為這個孩子是死是活他們都不知道,而且孩子的父親是誰依然是一個謎。
皛皛突然問道:“呂叔,有沒有辦法從這些畫上取得DNA?”
“我可以試試看,如果這孩子畫畫的時候,有留下唾液,皮脂,或者畫畫的時候有受傷,那就可以。”
“嗯,那就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