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還沒有說,陪使臣從京師裡出發的人,皇上究竟屬意讓誰來了。”
“三皇子。三皇子如今迎娶了正妃,而且這個正妃有了身孕,皇上以為,當了父親的三皇子
做事更為穩重,定能擔得起這個大任。”
抬頭,是在他臉上仔細掃了兩眼。看起來,他的表情,對於三爺來,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濃密的眉毛挑了一挑:“敏兒是不是擔心,三爺是不是帶了皇上什麼密旨來的。”
“本妃相信,皇上派什麼人來,都有皇上的目的。”
聽到她這話,他忽然低頭,在她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口,說:“本王想陪王妃一塊去。”
“那可不行。”
她脫口而出的話,絕對是無心,可同樣是事實。現在是什麼狀況,南邊有皇帝盯著,西邊有東胡人盯著。北燕可謂是被雙面夾擊,說是冬天,可是,那一觸即發的戰況,好比夏日一樣的濃豔。
他這個主心骨,哪兒都去不了。為了老婆孩子,更是哪兒都去不了。
“去到高卑——”他的指頭,在她小巧的鼻樑上輕點著,“有什麼事兒都好,本王知道,你表哥陪你去了,不要擱心裡頭,和親人多說說。”
擔心她憋著鬱悶著,傷心過度,得憂鬱症?
李敏還真想不到,去到那裡見了誰以後,能搞到她傷心過度的人。
“再有什麼事兒好,解決不了的,都不要怕,有本王在。本王這裡,是敏兒的家。”
他是真的很擔心很擔心她的。這次去高卑,說是很風光的一趟旅程,畢竟是去認皇親國戚,相當於麻雀變鳳凰,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事兒發生在她一個人身上了,誰不會妒忌眼紅的。
可是說起來,他真的不覺得,這事兒有那麼輕巧。高卑那邊許多疑雲重重,首先那個常年臥病在床的國王,就是一個很深的疑點。
再有她自小失去母親,可以說沒有嚐到過母愛,在尚書府裡面對不是親爹的男人和心狠手辣的繼母,對她都是一種折磨和煎熬。可以說到至今,她都沒有享受過真正的,直系家屬的愛。
徐家人對她很好,但畢竟不是直系家屬,不是她親爹親孃,親兄弟姐妹,感覺,還是有所不同的。
只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一身獨特的氣質,清冷高貴,與眾不同,很引人注目之際,同時在他了解完她的人生經歷過後,不得不覺得,她是個可憐的被迫變成孤獨的人。
大叔到底是年長她許多,比她經歷多許多人生滄桑的人,別說她李大夫在現代人生也算活的長,可是,比起這個從小經歷豐富的大叔而言,最多隻能算是溫室裡的一朵花兒。
他寵她,是有理由的,因為在他眼裡,她需要被寵,被愛惜。
“敏兒,本王知道你天資聰明,人生也算是看盡了千帆,不畏大風大雨。可是,有幾句話,本王必須和敏兒說。人呢,總以為自己很聰明,什麼事兒自己都能猜得到,所以,往往,意外突發的時候,反而猝不及防。在這個時候,真的不要憋著,沒有好處的。想本王的話,本王讓鸚哥陪你去,你讓它們捎信兒回來就行了。本王隨時去接你回來。”
他沒有說她聰明太過不好,只是說,人生無常,只是說,他永遠是她最可靠的那座靠山。
得夫如此,還有何所求呢?
這大概是她到了古代以後第一次,覺得最心安的時候,因為這個男人說的每句話,都進了她心裡去。沒有什麼甜言蜜語,卻勝似甜言蜜語的實在。
她的大叔,說的每句話,都是實在話。
摸著靠在他胸前的這頭墨髮,朱隸輕輕地撫摸著,感覺她的髮絲,一根根在他手指間纏繞著,這可能就是那些詩人所說的纏綿無盡吧。
不同上次兩個皇子到來的那種隆重的迎接,此次,高卑國的使臣,由三爺陪著進燕都來,可謂是靜悄悄的。沒有百姓夾道迎接,乃至那些沿路看到的老百姓,不過是以為普通商隊進燕都了。
這當然是由於之前,幾方人馬交涉過後的結果。皇帝是擔心這事兒太過風光長了護國公府的威風。高卑國的人是什麼理由不知道。但是,朱隸和李敏不想這事兒鬧的太大,到時候出了什麼節外生枝的事兒,反而不好。
大皇子在都督府裡告病不能來迎接,八爺是早早衣裝整齊的,站在城門口等人來。
兩個皇子見面的場景,據後來李敏聽在場的小叔描述,可謂是一條狐狸與一條狼相會的樣子,即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