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這就讓人,把放了的人,送回原本的地方去。”
八爺坐上轎子,來到王府裡給賓客們休息的地方。他貴為皇子,是貴客中的貴客,享有獨立休息的一個院子。
這樣也好,朱濟正煩著避免大皇子把包袱丟他這兒來。
跟在他身後的隨從侍衛,見他心裡煩躁,給他倒了水,同時開口想討好他:“八爺是不是餓了?八爺出來時,都沒有吃什麼東西。眼看這個宴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開始,隸王好像都沒有在府裡——”
話到半截,院子門口被扔進來一個人。
朱濟抬頭望過去,望到那個被丟進他院子的人,眸光裡都不禁一閃,道:“讓他進來。”
跟著他的隨從在看到是誰被丟進來的時候,已經傻眼了。聽到朱濟催促的聲音,才如夢初醒奔過去。
接著,小李子在自己正主子面前跪了下來,臉上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表示好。
朱濟打量他上下,早聽說訊息他被朱隸逮了個證據確鑿給關了。想必他這個人,應該是要受到傳言中那個可怕的夜叉的一頓折磨,嚴刑拷打逼供少不了的步驟。結果呢?
小李子臉上身上四肢,全都好好的,一道傷痕都不見影。要不是剛才親眼見著他是被人扔進來的,朱濟都要懷疑之前自己聽到的訊息是假的。
“他們放你出來的?”
“是的,主子!”小李子猛在地上磕了兩個腦袋,“請主子割了奴才腦袋吧!”
“你——他們沒有對你逼供?”朱濟想,以自己知道的小李子,也不大可能連逼供都沒有就給人招了。
小李子哭喪著臉說:“奴才知道主子肯定不信。可是,他們只把奴才關起來,根本沒有問過奴才任何話兒。奴才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時,他們又把奴才給扔在八爺您這兒了。”
在小李子看來,朱隸這招夠狠毒的,是要把他往死裡整,你說八爺再好的人,肯定也不信他這樣就能毫無發損地被朱隸放回來,肯定是懷疑他變成朱隸的人了。
“別哭了。”朱濟嘆了口氣。
小李子愣了下,聽主子這個口氣有點不像往常。
“本王告訴你,要論是以往,本王肯定是不信你這話。但是,今天不同,本王看到了一個人。”
“主子看到誰了?”
“一個,可以讓皇上尋覓許久都不得其解,可以讓皇上在天下丟大臉的人。”
“主子說的是隸王妃?”
朱濟嘴角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
小李子何等聰明的人,一看明白,道:“主子說的是,這一切都是隸王安排的——”
“以前,本王只以為,隸王是個有勇無謀的,即便突然有了什麼驚人的表現,不過也是聽了公孫良生那些人的話,沒有什麼用。畢竟謀士是謀士,做決定的是主子,主子再不濟不過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罷了。現在看來是錯的了。隸王根本不是什麼有勇無謀的一介草夫。怕有些主意,還不是公孫出的,是隸王自己的主意。”
小李子的手,不免摸到自己的心跳。要他說,這不是顯然的嗎?朱隸都能討到李敏這樣舉世無雙的女子為老婆,還能說朱隸不行嗎?
朱濟銳利的眸子在他臉上掃過:“他們放你回來。本王想,無非其一,認為你死了也不會吐真言,不如賣本王一個人情。其二,或許本王會把你重新安排回去,結果,再次等著你自己露出其它馬腳來,豈不是更好?”
小李子愣是接不上一句話。朱濟說的,都可能是真的,也就是說,他完全成了朱隸盤子上的一顆棋子。
“本王早就想到,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但是,容忍你呆在他老婆身邊,這等肚量,說不是個帝王的肚量的話,肯定是說不過去的——這無疑是皇上最畏懼他的地方了。”說到這兒的朱濟,手指一捏,即捏碎了手裡一個瓷杯。瓷片瞬間化成了粉末,在他那隻玉手裡宛如流沙一樣流瀉在了大理石桌面上。
小李子是看著都說不出一個字,可以說,這是他至今見到的自己主子第一次發這樣大的火。
善於計算別人的八爺,少有被人算計的時候,不過,這不是八爺最引以為傲的地方,八爺堪稱最能忍的人,沒有想到有另外一個男人比他更處心積慮更能忍。
“小李子。”
“奴才在。”小李子連忙低下頭。
朱濟把手裡抓著的那把粉末放開以後,輕輕地一掃,任它們隨風飄逝,好像剛才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其臉上,還是那抹像佛爺一樣慈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