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猶豫,伸手掀開了窗簾。雖然腳上戴著腳鐐,但是,對她來說,施展輕功攀上樹枝逃跑的話,並不是太大的束縛。
眯著眼珠子,鎖定了離自己最近的那株樹枝,朱琪伸手即像長猿猴抓住,緊接一躍而上,不會兒從馬車裡面脫出去了身體。
樹枝的晃動聲,驚動到了駕車的廖姑姑。廖姑姑噶一聲,勒住馬,喊:“哎呦,真是不怕死的!以為這樣能逃得掉嗎?不知道我們屠少在這兒嗎?”
屠少是在距離馬車後面一段距離謹防後面可能追來的追兵。兩個人質都是弱女子,腳上戴著腳鐐,想必想逃,都得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天氣裡掂量掂量自己的體力,所以,他才把人質交給了廖姑姑一個人管。
聽見前面廖姑姑的聲音,他策著座下的褐色馬駒來到了馬車邊,問:“誰逃了?”
廖姑姑掀起車簾向馬車裡頭檢視人質情況,說:“逃走的是十一爺,留下的是隸王妃。”
林子間,此刻還能聽見一些樹枝晃動的聲音,由近而遠,可以清楚地辨析出朱琪逃脫的路線。
屠少聽著其中一人人質逃遠的聲音,漠然地下了馬。
沒有去追朱琪?
李敏不得承認,這人,遠比她想象中來得可怕。一般人的反應,聽見有人逃跑肯定是想著追,可這個人不是,這個人,有一個,可怕的,無論在什麼時候都冷靜到讓人感覺到世界末日的頭腦。
廖姑姑在他過來的時候,早跳到了一邊去。粗重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裡傳播著。連廖姑姑都怕的自己人,更讓人不知道這人是什麼人了。
屠少鑽進了馬車裡。李敏可以清楚地看見他額頭上那條紅疤,好像天空裡一輪血紅的新月,讓人能聯想無數可怕的東西。因為,他顯然是動了怒氣,那條紅疤隨他的怒氣一跳一跳的。
只是他那張臉,從來像是一張沒有表情的面具,木口木臉,完全的木頭人。
銳利的一記目光,他落在她臉上,像是毫不遲疑地斷定,朱琪逃跑的主張是她出的。
“大明人喜歡說一句話,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
大明人。他口裡吐出了這三個字眼。
李敏會意地一笑:“原來貴公子不是大明人。”
那瞬間,那絲狼狽和惱怒,似乎是因為不止一次上了她的當的緣故,他伸出的長臂一口氣把她拎了起來。是直接拽住了她的交衽。
李敏兩隻手握住他幾乎是掐住她脖子的那隻手,腳踝上戴著的腳鐐讓她沒有辦法動腿向他踢打。他力氣又是大,不費吹灰之力,把她拎出了馬車外。
馬車外面的雪地更是天寒地凍,他沒有把她馬上扔到雪地裡,是拎著她,一直往林子深處走去。
廖姑姑站在馬車旁邊。李敏回頭一看,能看見她滿臉寫滿了驚恐的神色。
貌似這些人,也都不是什麼無惡不作的殺人犯,否則,廖姑姑也不會顯出這樣的神色來了。
看她被拎走了,廖姑姑慌里慌張地爬上了馬車,駕著車像是要趕緊逃離這個地方。因為廖姑姑知道,她這一死的話,必定有個人追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他們殺了。所以,最好是能逃多遠跑多遠就跑多遠,撇清責任。
馬車一路骨碌碌往前跑了。拎著她的男子,卻好像對此毫無所覺,只是冷漠地貫徹執行一個命令似的。這個命令,不無意外,是這個男子自己對自己發出的指示。因為,這樣一個其實任性到唯我獨尊的男人,實在是讓人沒法想象有誰能命令他。
啪!
他終於把她扔在了雪地裡。
四周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意味著,哪怕她死的話,都看不清楚自己怎麼死的。是被刀捅,還是直接被踢下懸崖?
與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對方的眼睛,比起她而言,是早已習慣了黑夜,在黑暗裡有著超人的視力,能清清楚楚地看見她此時此刻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那雙深不見底的瞳仁,忽然縮成了兩個小團,好像有一些不可思議。
是人,遇到要死的時候,總會有些怕的。但是,在她臉上,他此刻看不出任何害怕,恐懼的神色,有的,只是淡然到好像在這個世上從來沒有存在過的蕭然。
“想殺我,是怕我把你最痛恨的那個人救了嗎?”
她清冷如雪的聲音,讓他冷漠的臉上果然出現了一條裂縫。是沒有想到,連這個都被她猜對了。
“你不喜歡大夫,很不喜歡。我看得出來。因為你覺得大夫,都是一群混蛋,滿口假仁假義,救一些不該救的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