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雙手珍重地合十,道:“貧僧是出家了,是與家人的聯絡都一刀兩斷了,斷了俗根。但是,貧僧有師父的囑託,答應師父要保隸王和隸王妃。”
“都是出家的人了,要介入世俗做什麼?”
“出家人,也是為了天下蒼生祈福。貧僧保隸王和隸王妃,是順應天意。”
“天意?何為天意?”屠少冷笑兩聲,“不會是那些又受到萬曆爺指示的風水大仙胡說八道的話,這你都能信?隸王與皇帝的爭鬥,你這個出家人,本就不該插手!”
面對對方咄咄逼人的氣勢,蓮生表情淡然:“所謂的天意,你並不是不知道。像如今,你與她相遇,與我相遇,都是天意。”
無疑,後面這句話,讓對面兩個人的臉色再次改變。
屠二爺低聲的憂愁的聲音說:“少主,或許是真的。”
“什麼真的?難道你沒有聽見他親口說的嗎?他如今是隸王的走狗了!他滿口胡掐,就是為了從我們手裡奪回她,去討好他的主子。”
“你們——”
突然插進來的女聲,讓所有人轉頭側目。李敏輕輕擰了擰眉頭,繼續問:“你們是在說,我爹是誰嗎?”
或許只有她這句話才猶如深水炸彈一樣,在一群人裡頭炸出了個大窟窿。所有人,包括王德勝,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知真相的。
李大同親口說的?不可能。李大同那個人,絕對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結婚前已經心甘情願戴綠帽。
“很奇怪嗎?”李敏對於這些人疑問重重的目光,挑了挑眉,以不假思索的口吻,“本妃是個大夫,會連自己是不是李大人的親生女兒都看不出來嗎?”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屠二爺第一個忍不住開了口問。
“很久以前。”
眾人的目光再一變,想的都是,她真忍得住。要知道,之前,她還和人當面對峙堅稱自己是李大同的女兒。
李敏正色下,問:“我爹是誰?”
這樣一句話,卻是令在場所有的人再次集體默了聲音。
遠處,一聲女人的尖叫,由於離得很遠,所以傳來時不是很清晰。但是,傳到屠少和屠二爺的耳朵裡,明顯都聽出來了:是廖姑姑。
兩個人瞬間神情一變。
☆、【200】聖旨
廖姑姑受到襲擊了?會是誰做的?
李敏心裡劃過一個念頭,其實這個念頭應該不難想的,瞧瞧太白寺僧人都到這裡來了。以太白寺與她老公的交情,這樣重大的事兒如果知情不報,那是說不過去的。
“你是不是告訴給誰了?”屠二少問這話的時候,清雋的眼睛裡流露出一抹清晰的猶豫。
被問的人是僧人蓮生。
“是,貧僧告訴了隸王。貧僧和隸王達成了協議。貧僧會負責把王妃安全帶回去,隸王會給你們兩個時辰逃亡的時間。兩個時辰以外的時間,那就不受貧僧控制了。貧僧勸你們,就此逃吧。”蓮生雙手合十的面孔,在冷風裡,泛著一層好像明月一樣的光亮。看起來既是無情冰霜,又是無情之中隱約藏了些什麼似的。
屠少站了起來,對著他,嘴角更揚起一截冷嘲:“你把隸王召來,然後讓我們逃?你還敢說你不是狡猾,不是膽小如鼠,自己打不過,把人先叫過來,在旁邊等著?”
“哦彌陀佛。貧僧有沒有這個意思,施主心裡面自己最清楚。再說,以施主的身份,何必諷刺起貧僧來,施主向來是個冠以冷靜冷血的人,應該很清楚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為何而做。”
這個人,你殺不得,你心裡很清楚的。這個言外之意,只差沒有親口吐出來而已。
李敏反正知道自己老公在附近以後,顯然而見,壓根是不用再擔心了。反而是這些人,倘若真被她老公抓了起來的話,她老公雖然算得上是個理性的人,可是,誰都知道,護國公府的主子都脾氣不太好。這群人有的受的了。
“你們走吧。”
當她這句聲音出來的時候,一群人再次轉過頭。
“你們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嗎?想繼續殺我?我看不見得吧。”
方正的字眼,清晰地吐出朱唇。連屠二爺一雙吃驚的眼神,都不得不停駐在她臉上。只見這張偏瘦的臉頰,在冷風中,骨楞微顯,猶如山峰的銳楞,是一種苛刻的鋒芒,讓人心頭陡震。
“少主——”屠二爺抓住了想再次捏起拳頭的屠少的手臂,道,“我們還是走吧。她說的沒錯,我們沒有辦法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