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錯,姜氏如果想背叛他,不會到今時今日都留在他身邊。當年,他負傷差點被大明的軍隊俘獲的時候,還是姜氏揹著他逃到了黑風谷。正因為如此,他怎麼寵韓氏等人,都不會把姜氏從大房的位置拉下來。他欠姜氏的這份恩情一直在。
龍勝保點了點頭。
姜氏立馬把其他人全遣了出去,讓自己的人守在門口。隨之,和四當家一塊,把龍勝保扶了起來坐著。
“你們有什麼話要說的?”龍勝保問,臉色口氣都很是乏力,可見精神身子都很不好。
見到他這副樣子,像是大病不起,病入膏肓,姜氏忽然間淚如泉湧,捏著帕子擦拭眼角,邊哭邊說:“谷主,都是那個賤人,那個賤人——”
“你說什麼?”
“妾身是說,那個賤人從一開始謀劃害死谷主,只可惜妾身沒有能及時看出來。”
“你,你說誰想謀害我?”龍勝保感覺不可置信。
姜氏對此用力點了點頭:“谷主想的沒有錯,是六夫人。六夫人心思叵測,實則歹毒至極,她策劃讓隸王妃給谷主治病,引谷主上鉤。如今,谷主沒了隸王妃不行,畢竟失信於谷中兄弟。到了這個時候,二當家出面,再除去谷主,頂替谷主為黑風堂主人,變成了順理成章,手到擒來。”
龍勝保眼睛一睜:“這怎麼可能?!當初,是你和她一起勸著我讓隸王妃治腿的!”
姜氏更是悲從中來,猛然一抽泣,站起來跪下說:“谷主,都是妾身的無能。當時,妾身該看出六夫人埋藏在這一切的陰謀的,但是,妾身無能,看不出來。不過妾身一直心裡有懷疑六夫人對谷主不是真心的,所以,才配合六夫人演戲,想窺探出六夫人心裡的陰謀詭計。結果,果然是如此。谷主,你難道忘了嗎?六夫人當年是二當家帶回黑風谷的。”
龍勝保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姜氏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無能反駁。於是,他抬起的那雙眼睛,看向了在旁站著的四當家。
平常能說會道的四當家,此時突然變成了個啞巴,神情凝重地向龍勝保點了點頭,只來得及嘴唇裡擠出一聲:“谷主,事不宜遲,只怕二當家已經——”
“混蛋!”龍勝保激動地大拍床板,“他是我兄弟!親兄弟!當年沒有我,能有他今日嗎?!”
“可是,谷主,谷中所有事務一直都是谷主說的話算數。谷主可能不知道,背地裡,很多人都說二當家,只不過是谷主的一條——”
龍勝保臉色微沉,接著,發出一聲荒唐的大笑:“沒錯兒,我是把他當成一條狗。倘若我不把他當成一條狗,難道,還能讓他騎到我頭上撒尿嗎!他是我兄弟,可是,我知道,他一直看不起我,因為我這兩條腿已經變成這樣了。他恨不得我一輩子都不能好呢!”
姜氏本來啜泣的臉,驟然聽見他這話都不禁心裡頭一抖。
原來,龍勝保早就防著自己家兄弟了。
“倘若他敢策反其他當家的來對付我,四當家,你知道該怎麼做的。”龍勝保眼神裡閃過一抹凌厲,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塊牌子。
四當家雙手恭謹地接過牌子:“屬下遵從谷主的指令,對於一切敢背叛谷主的人,都殺無赦。”
凌晨的那道曙光照進窗戶的時候,李敏睜開眼。蘭燕聽到動靜,上前問:“大少奶奶醒了嗎?”
“如何?昨晚上你出去了?”
蘭燕一邊吃驚她耳朵的敏銳,一邊說:“是的,奴婢出去了會兒,師傅在大少奶奶門口守著。”
李敏就此一笑,她哪兒是耳朵敏銳了,而是那位許大俠,閒來無事的時候,最喜歡弄簫消遣。沒有酒,擔心酒誤事兒,許飛雲拿著那簫,偶爾吹兩口。好在黑風谷的風大,除了她,倒是沒有其他人能聽見他古怪的簫聲。
蘭燕扶了她起來,給她打了熱水洗臉。李敏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梳妝檯前,讓蘭燕幫著她梳理頭髮。光線照進房裡,冬日的溫暖,可以讓一個人都幾乎變得慵懶了。
“大少奶奶,今早上想吃點什麼?”蘭燕細心問著她。
李敏想起,自己每日的早餐,不是念夏就是春梅給做的,結果,現在兩個小丫頭全都不在。
“隨便,弄點熱的就行。”李敏交代著,輕聲問,“有動靜了嗎?”
蘭燕手裡抓著給她梳頭的梳子,小聲謹慎地回答:“一切按照之前公孫先生計劃好的,在進行著。大少奶奶只要在這個屋子裡待著,不要輕易獨自一人行走,奴婢和師傅會用盡全力,保護好主子的。”
他們辦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