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妃的。
可惜,不知道是長什麼樣子,眼看,主子連他們王妃的臉都有意遮蓋。
朱隸是不想他人隨意窺視她的樣子,她如今那幅蒼白的樣子,想必她自己肯定也不想隨便被人見到。
他知道,她和他一樣,都是那樣的好強,不喜歡被人看見自己軟弱的一面。
可能正因為如此,當她在他面前突然上演倒下的一幕時,他忽然恍然:他和她,是不是,都過於好強了?
以這種逃亡的方式離開京師,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已經,很努力地想把損傷減少到最小。可是,皇帝始終不肯放人,不會放他走,更不會放她走,最終只能是強行離開。這是她的命,她李敏嫁給他朱隸以後必定要走的命運,因為,她是護國公夫人,皇帝眼中釘的老婆。從他作為她老公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和她說了。
她說,她知道,也認這個命。
他朱隸何能何德,能娶到一個願意與他共命運的女子。本來,以她美麗的風姿,以她璀璨的才華,根本不需要跟著他勞累奔波,過上平凡但是平安的日子不是不可以的。可是,她說了她願意。
是他,一直把她抓在了手裡。
踏進帳篷裡,把人放在了帳篷裡架設的暖榻上。他伸手,掀開剛才幫她裹著頭抵擋寒風的袍子,拂開披落在她臉上的頭髮。他的動作,既溫柔,又細緻,在其餘人眼裡,都有種感覺不可思議。
誰不知道,軍營裡出來的漢子都是老粗。更何況,護國公真正的脾氣,軍營裡的人,恐怕比外面的人更清楚。
“敏兒,能聽見我說話嗎?”他貼在她耳畔上說。
一會兒過去,沒有聲音回應,連眼睫毛眨一下都沒有。
他握著她的手,全冰涼的,好像死人一樣。就好像他那會兒剛抱起她時被她全身冰冷的溫度給嚇到一樣。只有在感覺到她鼻孔裡微弱的呼吸時,他心裡才彷彿感覺自己的心跳和她一起還活在這個世上。
現在,他心裡突然又極度的恐慌,不能確定起來。他揉著她冰涼的手,意圖讓她有些暖和起來。
帳篷裡,除了進來幫手的公孫良生與徐掌櫃,並沒有其他人。
公孫良生臉色嚴峻,先是下了禁令,從此刻開始嚴格封鎖所有訊息。朱理追著自己大哥跑進軍營裡,從白馬上跳下來之後直奔這裡,一樣被抵擋在了門口。
徐掌櫃憂愁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李敏:“王爺,二小姐是怎麼了?哪兒受傷了嗎?”
在他們看來,李敏身上並沒有外傷的痕跡。
沒有外傷,現在人卻陷入昏迷,怎麼看,都不太像是好現象。如果是外傷,趕緊處理外傷就是了,不明原因的病,只能讓人連大夫都會感到更加棘手。
朱隸沒有喊軍中的軍醫過來,知道軍醫不擅長不是外傷的病症,再有有公孫良生在這兒。公孫良生在病人細小的皓腕上,診了脈,緊皺的眉頭沒有鬆開。
“如何?”朱隸聲音沙啞地問。
“王爺。王妃的脈很虛弱。”
“本王知道。”
“恐怕是勞累過度,再受到了風寒,全身屬於陽脫的症狀。”
陽脫?
“陽脫是兇症,如今最重要的是,讓王妃的身子保持溫暖,參湯進補,但是,王妃身子有孕,進補過多,又對胎兒不好。而且,現在,貌似還有一些滑胎的跡象。”
意思,朱隸聽明白了,大人和孩子,有可能都不保。
“一旦滑胎——”
“是的,王爺。”公孫良生嚴肅地點了點頭,“滑胎對於王妃的身子絕對是雪上加霜。當然,如果,硬是要保住如果滑胎的胎兒,對王妃也沒有好處。”
“不管怎樣,先把王妃的身子保住。”朱隸對這話是不假思索。
徐掌櫃聽著他們說話,突然間心裡一動,天下,可是少有說先保女人再保孩子的男人。誰讓男人可以娶很多女人,女人缺一個不要緊,兒子傳宗接代,才是要命的。
可以說,李敏嫁了個,天下少有的擁有權勢富貴卻依然這樣說的好男人。
“王爺同意的話,屬下要給王妃用針。”公孫良生請示。
朱隸點頭。
徐掌櫃趕快轉身去煲參湯。
夜幕降臨之後,黑風谷的戰事告一段落。帶了一大批俘虜回營的魏子昂,是與孟浩明等人匯合,回到軍營裡,聽說了這個不怎麼好的訊息。
一群人,聚集在指揮官的帳篷裡。
“早知道,該把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