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獵時從不涉足深山。這村子偏僻,大半村民離鄉躲避戰亂,人煙稀少,連年少人捕獵,想必不難收穫獵物。”傷病折磨人,郭弘磊驀地一陣暈眩,閉著眼睛緩了緩,話鋒一轉,納悶問:“奇怪,三弟為何上赫欽來了?傍晚猛地見面時,我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
姜玉姝眸光閃了閃,抽出手,把帕子泡進水裡,抽去靠枕,催促道:“坐了半晌,你該躺下了。”
郭弘磊依言躺倒,疑惑問:“究竟為什麼?母親竟會允許他離開長平?”
“具體我不太清楚。三弟體弱多病,家務事不便詳細問他,但方大夫帶來了老夫人的手書。”姜玉姝擰乾帕子,簡略坦言相告:“老夫人信上說:三弟自告奮勇,心甘情願,非來赫欽不可,長輩勸不住,便同意了。總之,三弟今後將待在赫欽屯田!”
郭弘磊劍眉擰起,心下了然,沉聲道:“不出意料的話,家裡多半又吵鬧了幾回。”
對,據說嫡母庶子大吵一架。姜玉姝不動聲色,彎腰掖了掖被子,寬慰道:“家常過日子,偶有紛爭不足為奇,無需太擔心。”
郭弘磊高熱未退,被銀針強行喚醒,逐漸有些昏沉,不放心地問:“阿哲最近可曾發病?”
姜玉姝不願病人勞碌操心,避重就輕答:“剛來那陣子病過兩次,所幸方大夫及時救治,轉危為安。適應水土後再沒病過,你看他的精神氣色,是不是好多了?”
“唔,人也胖了些。”郭弘磊欣然頷首,歉意道:“阿哲自幼心思重,能勸得他心寬體胖,絕非易事,必定費了你不少功夫。辛苦了。”
姜玉姝搖搖頭,如實道:“哪裡?他很懂事,平日肯聽勸,除了天生患病之外,從不隨便給人添麻煩。”她把燭臺挪走,順勢告知:“對了,上次三弟發病時,曾稱有要事必須告訴你,而且只能告訴你。你們記得談談,免得他日夜唸叨。”
“哦?什麼要事?”
姜玉姝把燭臺擱在屏風外書桌上,拍拍手返回,笑答:“他沒透露。但依我猜,或許是手足之間的兒時趣事吧。三弟特別依賴你,一到赫欽,就望眼欲穿地盼兄歸來,擔心極了,恨不能去衛所探望。”
“那,你呢?”郭弘磊沒頭沒腦地問。他目不轉睛,傷病中面色疲憊,眼睛卻仍炯炯有神,深邃專注。
姜玉姝腳步一頓,離榻三尺,沉默半晌,反問:“你說呢?”
郭弘磊目若朗星,嗓音略沙啞,一本正經道:“其實,我也好奇心重,突然想聽聽你的說法。我先問的,應該你先答。”
“繞來繞去,把我繞暈了……我聽不明白你的意思,此事日後再談!”姜玉姝莫名緊張,打岔說:“你病著呢,快歇息,我出去看看。”語畢,她未等對方回應,匆匆離去。
郭弘磊莞爾,默默目送對方背影。
片刻後,鄒貴奉命陪伴,一溜小跑進屋,躬身關切問:“公子,好些了嗎?”
“嗯。”郭弘磊面色如常,閉目仰躺。
鄒貴告知:“晚飯馬上好,您略等等。”
“知道了。”郭弘磊抬手,摸了摸額頭上的溼帕子,嘴角彎起。冬夜裡,炕燒得恰好,溫暖舒適,令自年初以來疲於奔波的年輕家主倍感安寧,十分愜意。
他勞碌已久,一徹底放鬆,日積月累的睏乏疲倦便洶湧,再度陷入沉睡。
昏迷一般的酣眠,無論家人如何搖晃呼喚,病人毫無反應。
深夜時起了風,雪花撲簌簌,漫天飄零,門外寒意刺骨。@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方勝屏氣凝神,細緻診脈,良久,才把病人的手塞回被窩,無奈道:“脈象平穩,高熱漸退,傷勢也並未加重。依我看,公子是累狠了,且傷病交加,身體撐不住,急需休息以養精蓄銳。”
“可他既沒服藥,也沒用飯。茶飯未進,光是歇息,這怎麼行?”郭弘哲憂心忡忡,扼腕問:“難道又得針灸?”
姜玉姝眉頭緊皺,緩緩道:“傍晚才針了一通,不妥吧?”
“是不妥,但別無辦法。”方勝無計可施,再三斟酌後,謹慎表示:“必須按時服藥!倘若卯時仍未清醒,我只能下針了。”
眾人無可奈何,紛紛點頭贊同。
“三弟,“姜玉姝打起精神,勸道:“時候不早,去歇著吧,當心熬壞了身體。””
方勝照料已久,本著醫者仁心,提醒道:“二公子病著,為免過了病氣,您該去廂房住兩天。”
郭弘哲連連搖頭,正色答:“我不怕!我待著,正好照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