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部分(1 / 4)

犯人嗓音劈裂,顫聲大吼:“我不是主謀,也不是幫兇!”

裴文灃昂首,冷冷質問:“哦?那被害的金寡婦,屍體為何埋在你家後院?你的父親和大哥,躲哪兒去了?案發後,你要是清白無辜的,逃什麼?”

“我、我不知道,真的,什麼也不知道。”犯人眼神躲閃遊移,“我沒逃,只是出門探親。”

裴文灃不悅道:“滿嘴謊話!打,打到他招供為止。”

“是!”

蘸了鹽水的鞭子反覆抽打傷口,犯人疼得劇烈顫抖,鮮血和著汗水鹽水,不斷滴落,在腳邊積成一小灘血水。

獄卒們有的負責施刑,其餘負責厲聲喝問:“招不招?”

“快招!”

“蠢貨,你以為光嘴硬就能賴過去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哼,今兒我們不過中秋了,奉陪到底,看你能扛得住多少樣刑具!”

逼問說話間,犯人慘叫掙扎,青筋暴凸,掙得鐵刑架“丁零當啷“響,尖利刺耳,嘈雜不堪。

監牢狹窄低矮,不見天日,牆壁地面雖看不見烏黑血跡,血腥味卻無處不在。經年累月,無數犯人的血彷彿浸透了周圍一切,髒汙至極,亂糟糟臭烘烘,令人作嘔。

年初,裴文灃新官上任,第一次靠近牢房時,才走到門口,就被難以言喻的奇臭味兒燻吐了。無奈公務緊急,又無奈官員須儀態威嚴,他不願畏縮矇住口鼻,只能佩戴香囊——不料,香臭一混合,氣味更難聞了!那天審訊完,他吐得臉白唇,好幾頓吃不下飯。

但如今,他經歷多了,習以為常,認真分辨茶香,呷了一口,細品滋味。

親信小廝吳亮和蔡春侍立其後,亦習慣了。蔡春打了個哈欠,從懷裡摸出幾塊油紙包著的糕,彎腰問:“這個犯人嘴硬,估計一時半刻撬不開他的嘴。今天是中秋,公子,吃個月餅吧?這不是外頭買的,而是縣令家眷做了送來的,乾淨,味道也不錯。”

裴文灃到底生性喜潔,皺了皺眉,揮開說:“這種地方,如何吃得下?你倆自己吃。”

“哎。”旁觀審訊已久,倆小廝餓了,顧不得是在牢裡,吃月餅充飢。

片刻後,裴文灃被呵斥與哀嚎聲吵得頭疼,把茶盞撂在小几上,揚聲吩咐:“上烙鐵!”

“是!”眾獄卒聽令行事,先往犯人嘴裡塞了木片,防止其咬舌自盡,然後從炭盆裡拎出燒紅的烙鐵,小半個巴掌大,麻利往那血淋淋的胸膛一按,鐵肉相貼,“呲~“聲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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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大人,饒、饒命——“犯人瞬間瞪大眼睛,悽慘悶呼,拼命掙扎,卻根本撼不動鐵刑架,整個人打挺,咬著木片含糊不清地求饒,腦袋一歪,忽然陷入昏迷。

裴文灃面不改色,使了個眼神,獄卒會意,抄起一盆冷水兜頭朝犯人澆去。

“嘩啦“水聲後,鼻青臉腫的犯人一個激靈,氣息奄奄,神志不清。

獄卒取出木片,七嘴八舌地罵:“招不招?再不招,就上竹籤子了,把你手指釘爛!”

犯人瑟瑟發抖,不敢繼續嘴硬,哭喪著臉求饒,哆嗦說:“別打了,求求你們,大人饒命,饒我一命。”

裴文灃威嚴問:“說!金寡婦,究竟是被誰殺的?”

“我、我大哥,和我爹。大人,我發誓沒摻和,只是幫著埋屍而已。”

犯人眼淚鼻涕齊流,供認告知:“那天,我不在家,我爹和我大哥喝多了,把騷、金寡婦叫進家裡,原是老相好,一向心甘情願的,誰知事後,□□獅子大開口,張嘴竟討五十兩,吵起架來,我哥氣糊塗了,就、就動手,我爹也氣糊塗了,他倆拿繩子一勒,不小心殺了人。”

“不小心?”

裴文灃冷笑,“金寡婦身上可不止勒傷,還有五處刀傷,刀刀致命。說!你的父兄現在何處?兇器又在何處?”

犯人受不住拷打,遍體鱗傷,語無倫次,戰戰兢兢地告知:“我大哥在連崗鎮,有個結拜義兄,名叫包山,或許、或許他們投奔去了。菜刀扔了,扔進巷口槐樹下的井裡。”

裴文灃面無表情,淡漠道:“你若一早老實招供,免挨好些打。”

犯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斷斷續續地說:“我有什麼辦法?埋屍的時候,我爹居然跪下,我大哥甚至磕頭,苦苦求我遮掩,說□□寡居十幾年,無親無故,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我、我是無辜的,我沒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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