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馬背上,想必馱著戰利品?”
“肯定是!打了勝仗,哪兒能不帶點兒東西回家。”
“北犰賊不知燒殺搶掠咱們多少次,今天終於解氣了一回。”
“幹得好!”
……
村民們陸續趕到,即使家中沒有親友出征凱旋,也歡天喜地,為打敗敵人而高興,爭相擠到路邊迎接。
遠征歸來的將士們,看見笑臉相迎的村民,自然歡喜,只要無人阻礙行軍,便默許老百姓旁觀。
姜玉姝心急如焚,睜大眼睛辨認半晌,卻一個也不認識,情急之下,她詢問一陌生士兵:“這位、這位好漢,郭弘磊在哪兒?”
“什麼?”年紀甚輕計程車兵措手不及,詫異打量穿著官袍的女人,呆住了。
“郭弘磊,”她屏住呼吸,嗓音顫抖,“我找郭弘磊,他……回來了?”
士兵回過神,“哦!郭校尉啊,當然回來了,大軍一起回營。”
隊伍繼續前進,她策馬跟隨,拍拍心口,如蒙大赦,“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在哪兒?我怎麼、怎麼沒看見?”
附近幾個士兵明白了,不約而同往前指,“在前面。校尉他們都在前面,早已經過去了。”
“前面?”姜玉姝道了謝,匆匆打馬尋找,急欲親眼看一看他,才能安心,不時問一句“郭弘磊在哪兒”。
不消片刻,無需她發問,隊伍外沿計程車兵均猜出其身份,紛紛主動告知:“校尉在前面。”
“他不在這兒,您再往前找找。”
“還在前面?”姜玉姝心急火燎,勉強耐著性子,策馬小心透過兵馬餘下的窄路,順著漫長的隊伍往前打聽。幸虧她穿著官袍,否則,一早被攔下盤問了。
焦急中不知過了多久,不知看了多少張疲憊染血的面孔,耳畔忽然響起清脆口哨聲。
誰?
姜玉姝下意識勒馬,扭頭一看:
隊伍中,親兵簇擁下,吊著胳膊的佟京笑眯眯,彷彿遇見老熟人,“姜知縣,許久不見,你最近還好?”
左震在斜前方,也笑眯眯,“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回來?特地來接——”
“我……我們的嗎?”佟京故意拖長語調。他出徵太久,憋得難受,一回到大乾地盤,就忍不住露出嬉皮笑臉模樣。
左震斜睨朋友,“噯,正經點兒,當心被弘磊看見。”
“怕甚?我和知縣打個招呼罷了,這是做人的禮數!”佟京理直氣壯。
姜玉姝握緊韁繩,無暇聽他們閒聊,誤以為丈夫也在附近,定睛尋找。
下一瞬,前方驀地響起“噼啪~”甩鞭聲。
她倉促扭回頭,抬眼一望:
“夫人,這兒!”彭長榮等幾個相熟的親兵揮手示意。
郭弘磊離開隊伍,勒馬停在路邊,風塵僕僕,戎裝襤褸染血,鬍鬚拉碴,腦袋包紮著……消瘦許多,形容狼狽,但神采奕奕。
“唉呀,原來你在、在——我找你半天了!”
兩人面對面,剎那間,姜玉姝笑上眉梢,策馬小跑靠近,須臾,利索下馬,把韁繩和馬鞭一扔,飛奔向他。
郭弘磊也下馬,昂首闊步,一把攙住了她,愉快問:“誰告訴你我們今天回來的?”
“我剛巧出城,來桑山村辦事,牧民,是牧民告訴我,說、說大軍凱旋了。”她氣喘吁吁,激動得語無倫次,雙手搭著他的臂膀,上上下下地打量。
“放心,我沒受什麼傷。”郭弘磊端詳片刻,忍不住抬起結幾處血痂的右手,撫摸她臉頰,“你瘦多了。怎麼?莫非今夏莊稼歉收?生生把知縣餓瘦了。”
“才不是呢!”
郭弘磊明知故問:“那為什麼變瘦了?”
“苦夏。難道你不覺得今年夏天特別熱嗎?”她熱淚盈眶。
郭弘磊一本正經答:“確實熱。”
很好,菩薩保佑,沒缺胳膊少腿!姜玉姝如釋重負,淚花閃爍,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包成這樣,傷哪兒了?嚴不嚴重?”
這時,佟京、左震等若干將領經過,大嗓門調侃答:“傷勢不嚴重,但傷在額頭,破相嘍。”
“破相了喲。”
“他說他害怕,怕遭夫人嫌棄。”
“唉,好好兒的一個俊小夥,毀容了,怪可憐的,知縣能不能別嫌棄他?”
“就是!郭夫人,湊合著過唄。”
……
郭弘磊拿同袍沒辦法,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