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睡到中午,拒絕飲食,臉色陰沉沉,丫鬟深知她不痛快,大氣不敢喘,小心翼翼地陪伴著。
因為是二進院,並不寬敞,送客的動靜頻頻傳進耳朵裡,她愈發憤懣,煩躁閉目養神。
忽然,窗外響起郭弘軒洪亮的一嗓子:
“世兄過獎了,小弟不敢當。”
郭弘哲亦謙道:“世兄謬讚,實不敢當。”
郭弘磊莞爾,“他們只考過了縣試與府試,還有院試呢,尚未獲取秀才功名,當不起世兄的誇。”
“哪裡?賢弟過謙了。”
夏振昀雖是伯府嫡子,卻因兄弟多而不甚受寵,天生好脾氣,性子十分和軟,憨笑說:“憑他們的才華,下一輪春闈,想必能蟾宮折桂,愚兄在都中恭候,到時務必一聚,一醉方休!”
郭弘磊欣然道:“但願能如世兄所言。”
四人一邊往外走,一邊閒聊,漸漸走遠。
客房內
姜玉姍赤著腳,透過窗縫,悄悄張望,瞪視肉顫巍巍的夏振昀,拿他與高大俊朗的郭弘磊相比較,比著比著,臉色鐵青,使勁摔上窗,飛奔撲到床上,委屈痛哭。
天吶!
天吶……
我寧願死,也不嫁給姓夏的醜八怪!
哭著哭著,她迷迷糊糊睡著了。
貼身侍女小梨和小喜,忐忑杵在榻前,不敢勸一句,唯恐遭遷怒。
暮色四起時,房門被推開,許氏回屋,進門便關切問:“姍兒呢?她吃飯了沒有?”
小梨和小喜對視一眼,前者答:“姑娘睡著了。”後者接腔稟告:“無論奴婢怎麼勸,姑娘都不肯吃東西,餓了一整天了。”
“唉,我就知道,真是個傻丫頭!”
許氏唉聲嘆氣,一邊朝裡間走,一邊吩咐:“我叫人做了燕窩粥,小梨,快去廚房端來,我親自喂,不吃就灌!”
“是。”小梨屈膝退下。
許氏落座榻沿,彎腰端詳淚痕斑斑的女兒,喚道:“姍兒?姍兒?快醒醒,一整天沒吃東西,餓壞身體就糟了。”
“姍兒?”
“醒醒,娘有話同你說。”
許氏笑吟吟,“振昀今天來,不僅帶了壽禮,還給你帶了禮物。他聽說你水土不服,胃口不佳,特地送了上等燕窩,顯見是個細心的,體貼,懂得心疼人。”
“你呀,從小嬌蠻,動輒使性子,所以娘才選中振昀,門當戶對,他脾氣又好,寬厚大度,一定會包容你的!”
夏振昀?燕窩粥?
母親絮絮叨叨,姜玉姍閉著眼睛,不理不睬,聽得怒火滔天,幾乎喘不上氣,指尖哆嗦。
與此同時·東廂
“搖,對,搖它。”
“好玩嗎?”
嬰兒平躺在榻上,雙手把玩一個小巧撥浪鼓,“咚咚~”作響。
姜玉姝給孩子繫上衣帶,撓了撓他的癢癢肉,“好啦,洗乾淨了,香噴噴!”
鼓聲“咚咚咚~”,嬰兒怕癢,咯咯笑。
奶媽邱氏在旁收拾,麻利把髒衣物擱進浴盆裡,規矩是交給專人清洗,端起盆說:“小公子該吃晚飯了,我去端蛋羹。”
“今天忙亂,”潘嬤嬤湊近,拿布老虎逗嬰兒,“蛋羹也不知蒸好了沒有。”
“廚娘怎敢餓著小公子?肯定蒸好了。”
“那去端。”
姜玉姝精疲力倦,左手捶著後腰,右手教孩子搖晃撥浪鼓,“壽宴嘛,賓客眾多,大家都辛苦了,早些休息——”話音未落,翠梅敲門稟告:
“夫人,大人來了!”
“誰?”
“大人!馬車已經停在門口,公子他們先去迎接了。”
姜玉姝詫異站起,粗略攏攏頭髮、整理衣裳,“奇怪,父親不是說明天才來嗎?”
“您快去迎接。”潘嬤嬤催促道。
姜玉姝點點頭,不忘囑咐:“燁兒剛洗完澡,吃飽就哄他睡,不用抱出去見客,他一向是早睡早起的。”
潘嬤嬤贊同答:“對!今天風大,怕著涼。”
父親駕到,姜玉姝快步趕去迎接。
同時·客房內
許氏驚喜交加,“哦?他人呢?”
“大姑娘和大公子已經去迎接了。”僕婦稟道。
許氏步履匆匆,頭也不回地說:“姍兒,你父親來了,娘去瞧瞧。待會兒你趕緊把燕窩粥吃了!”
姜玉姍閉著眼睛,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