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淳亦繃緊臉皮,溫和說:“對,你不必妄自菲薄。”
“就是呀!”梅妻抽出自己的帕子,遞給丈夫,“不要哭了,振作點兒,先談正事要緊。”
梅天富接過乾淨帕子,擦眼淚,擦鼻涕,萬念俱灰似的說:“你們談唄,我聽著。”
丈夫放棄投軍,梅妻慶幸不已,習以為常地點頭,旋即開門見山,畢恭畢敬問:“大人,聽說,圖寧有意嘗試種桑養蠶,是嗎?”
姜玉姝答:“確有此事。目前,西蒼皇商,文家已經響應了,領走了一份紡織作坊的批令。”
“那,還剩兩份?”
姜玉姝頷首,“怎麼?莫非你們也感興趣?”
“是!”梅妻毫不猶豫,“我們啟程之前,已經獲得長輩首肯了,今年來圖寧,準備種幾頃土豆,同時種幾頃桑樹,然後蓋個作坊,年底回家就能交差了。”
黃一淳暗中鬆口氣,面露愉快笑意。
姜玉姝從容不迫,微笑囑咐:“縣衙暫時決定批三個作坊,幸虧你們來得早,晚些,恐怕就沒有了。屯田和作坊的事兒,你們去找相關的書辦,儘快辦妥文書,一年之計在於春,仔細耽誤了農時。”
“民婦明白,多謝大人指點。”梅妻始終恭謹賠笑,趁機打探桑蠶業的訊息,一改上次打滾撒潑的潑辣樣兒。
兩刻鐘後,梅天富夫妻告辭,匆匆去尋書辦,辦理相關文書。
客人離開,官吏繼續商量公務。
翠梅倒茶時,忍不住感慨:“哎呀,梅掌櫃兩口子真是財大氣粗!嘖嘖嘖,那份痛快勁兒,比皇商家的文少掌櫃還豪爽。”
黃一淳並不意外,“文家世代為皇商,肯定比梅家富裕,但文家家族龐大,家主妻妾成群、兒女眾多,文一齋想動用銀子,需要層層請示。但梅家不同,梅天富十分受寵,乃秦州首富之嫡子,岳家也經商,長輩們分別給點兒,他手頭就寬裕了,兩口子愛怎麼花便怎麼花,自由,不受制。”
姜玉姝贊同頷首,“不錯。不要單看家族富貴,關鍵在於個人擁有的財產。”
“這倒也是。”翠梅樂呵呵,“太好了!文家和梅家領頭,他們和官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