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十八歲了,有什麼是她不懂的呢?
她手遮住臉,一會兒,有水漬從指縫間流出:她的心意,還沒開始,就要被公主強行結束了嗎?
公主和秦侍衛……
木蘭神色突地一變,不如剛才那樣頹然了:那是公主,又不是普通女子。普通女子自然只一心跟著一個人就好,至於公主……這世間對女子的教條管束,放在公主身上,大多是不管用的。比如她就知道,鄴京有位出嫁的明安公主,明面上的面首就有十個,駙馬屁都不敢放。
木蘭低下眼,秦侍衛那樣的人,也要被公主這樣對待嗎?
她心有不忍,卻又沒辦法。她能反抗公主嗎?自家公主可不是什麼善良的會相信真愛的人。她敢留後手,就可能永遠走不出這個小鎮。
所以木蘭只能忍著心痛,按照公主的命令佈置下去。
當晚,一切佈置妥當後,木蘭敲開了公主房門,看到公主坐在妝鏡前挽發。少女回眸,月白衣裙,秀髮斜挽,眉目如畫,整個人俏生生立在那裡,皎若雲間月。
木蘭眼有驚豔之色,然後心中更為苦澀:公主平時總病著,大部分時候都懶得挽發。但是今晚,她稍微一打扮,珠玉明華,真真是把身邊所有人都比成了瓦礫。
公主穿上披風,跟隨提著燈的木蘭。
一路行去,果然聞到濃郁的酒味,公主身子弱,有些噁心,好在不嚴重。木蘭將公主帶到一間房門前,“奴婢已經安排好了,秦侍衛就在裡面,沒有旁的人。”
公主目光微閃,看向她,“你也走吧。”
“是。”木蘭低著頭,不讓自己眼中的失意難過被公主察覺,快步離開了這裡。
公主推開門,一股濃烈的酒味就撲上來。她皺著鼻子,木蘭這是灌了多少酒啊?其實木蘭也很頭疼:秦侍衛武功那麼高,想下藥多不容易;為了不被秦侍衛發現,她都快怕死了。
公主繞過地上的酒罈子,走向床前,果然看到青年側睡,皺著眉,面色發紅,似有些難受。
“秦景?”公主試著叫了他幾聲,沒有得到回應,她才鬆口氣。
她目光虛虛向他身上一掃,掃到下身,明顯看到被撐起的一團……她麵皮滾燙,趕緊撇開眼。
青年面上汗溼,閉目蹙眉、呼吸急促,唇間發出極輕的吟哦,身子卻繃得很緊,像在忍著什麼一樣,看得出他很痛苦。
公主卻有些打退堂鼓了:不是她不想,是她身子弱,秦景要是正常情況下她能奢望他憐惜自己,可這不是被自己下了藥嘛……自己這身子骨,要是被折騰出什麼問題來,她得多虧啊。
要不,來個假的?
她眼睛盯上了秦景放在床邊的腰刀:不然在自己手上割個小口,明早騙騙秦景好啦。
她伸手去摸他的刀,慢慢拿過來。卻是手一碰上刀,纖白的手腕就被人猛地抓住,嚇得她心跳差點停止。她看到剛才還昏迷的秦景睜開了眼,又冷又亮的目光看著她。
他眼底有血絲,面容紅如三月桃花,可這種盯著她的目光,讓公主有些害怕。
不、不是已經藥倒了嗎?為什麼會醒來?
公主這時候是嚇傻了:春,藥,又不是蒙汗藥,絕的是讓人半醉半醒,要是真變成了一具死屍,有個什麼趣兒?
很快,公主就發現自己白擔憂了。
因為秦景好像並沒有清醒。
他抓住她手腕,一動不動,眼睛卻是又閉上了。公主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如何,當下便輕輕推他的手,想要離開。
心神飄忽中,秦景覺得周身又燙又熱,自己好像被推到了火海中一樣,反覆煎熬。他正熱得受不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清涼的小溪,將他的燥熱澆下去一些。他想追逐那道溪流,卻覺得太小了,有些不夠自己用,便有些想放過。但是那溪流一直潺潺地流,涼氣清氣習習,他熱得受不了,大腦昏昏沉沉的,就想靠近它,更緊地靠近它。
公主正跟他的手抗爭著,突然另一隻手腕也被抓住,她愕然地看著他再次睜開眼。這一次,她運氣不如上一次好,男子按住她兩隻手,一使巧力,她一聲“啊”,人就被摔向了床板。
公主身嬌體軟易推倒,被推倒在床上,對方力氣很大,她立刻覺得後背好痛,淚花就開始瀰漫了。
“你這個混蛋——”她叫著,然後唇就被人堵住了,嗚嗚咽咽再說不出話。
公主兩隻手被按在枕上兩側,上身被壓著,嘴唇被人堵住,才張嘴要罵,唇舌相抵,轟隆一聲,全身都變得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