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幾乎可以說每一分錢都用在了刀刃上。
他還看出有一陣子因為銀子虧空的厲害,劉忠慶就開始拆東牆補西牆,但是他這時間算的太準確了,幾乎沒有失算,最後終於等到了一筆銀子的入賬,才能填補。
至於鄭春之和顧芳就不用說了,這都是幾百年難出的不世英才,有著經世之才,鴻鵠之志,穩穩當當的為廖地的發展保駕護航,迎來了這盛世的江山。
南勳覺得,餘青自然沒有看人的眼光,就比如鄭春之,當初餘青重用的他的時候,他才二十出頭,如果在舊朝,就這年紀,只能給人跑腿,如何撐起推行新政的大任?但是偏偏餘青就讓他做了。
顯然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當然,餘青能有這許多成就,也是本身有些東西,那也就是運氣,就是運道好一些,恰好遇到了。
餘青聽到這話,居然覺得有些耳熟,再去看南勳,卻見他一副高傲的樣子,沒有過多的解釋,顯然還是沒有放下自己的傲慢。“南先生,這是何解?”
顧芳冷眼瞧著,說道,“夫人不用問了,這般倨傲,想來這位南秀才,雖然在我們廖地,心卻是在那舊朝的江南。”
鄭春之顯然也看出顧芳的怒氣,說道,“顧先生說的是,強扭的瓜不甜,我們廖地雖然缺人,但也不至於用那心思不正的人,我看不如直接撤了他職,不過像他這般在我們廖地做過官吏的人,是不能放出去,而且夫人寬厚,也不讓我等輕易殺戮,只能委屈南先生,呆在牢房之內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倒是十分的默契,但是愛護餘青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南勳這才後怕了起來,剛剛來之前明明就想好,要好好的,結果一旦開始交談就又忍不住露出不忿的神態來。
餘青當然不喜歡南勳這種神態,有點像是既要當X又要立牌坊,不願意又偏偏在廖地,還要在他們前面說出改革稅制的方法來。
但是她的心態又和以前不一樣了,她能感覺到南勳雖然高傲,但本性並不壞,其實這種高傲是這個時代所有讀書人的通病,因為這個時候讀書是一件很神聖的事情,只要稍微段文識字,都是被人高看一分。
更不要說,其實餘青記起來這個人。
一開始餘青就是覺得這個人名字耳熟,又覺得兩個人之間有些緣分,只是等到她看都這篇文章的時候,見到下面的署名這才猛然記起來。
南勳在史記上只是留下短短几行字,命運也十分的悲苦,年紀輕輕就喪妻,後來五個之女也都病故,他這個人,有才是真的有才,但是不會做人,更不屑於卑躬屈膝討好上峰。
貧困潦倒,鬱郁不得志,親人亡故,不到四十歲就飢寒交迫的死在茅屋中。
有那同窗憐他,籌了銀子要給他下葬,收拾他的手稿中,看到他寫的經學,驚為天人,後來就被鄭春之收入囊中,雖然傳到後世,也不過幾行字,具體的書籍已經被找不到了,但是也是個開創經濟學的先人。
餘青知道一個人做成一件事,閱歷和能耐不可缺少,鄭春之雖然也非常的了不起,但是畢竟少了那份閱歷,做事還有些欠妥,原來是還沒拜讀過南勳的這本經學,但是居然讓她在這裡看到南勳本人,來彌補這一點。
這或許是天意?
餘青道,“南先生,你看,他們都不喜歡你呢,不過要在別的地方,你這性子,當真是會得罪人,但是在稅改上,我倒是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你只說肯不肯?”
南勳這會兒已經完全沒脾氣,見餘青居然還這般寬厚,肯給他一個機會,就生出幾分好感來,想著雖然是個婦人,但也不是沒有優點,會比男子更體恤人。
“我願意。”
餘青就朝著南勳笑了笑,對著外面喊道,“那就太好了,給南先生解開鎖鏈,再去沏一杯熱茶來。”
南勳坐在了墊著軟墊的椅子上,喝上了久違的西湖龍井茶,自從亂世之後他就再也沒喝過了,這個味道熟悉的讓人想要落淚。
雖然不得不承認,但是餘青卻是很是擅長體恤下屬。
南勳受過兩次驚嚇,又被餘青不計前嫌的優待,已經是沒有任何脾氣了,開始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餘青聽完之後就發現,自己猜測是對的。
但是心裡也佩服的不行了,因為南勳提出的稅法就是餘青穿越前用的,說白了就是多賺多扣,少賺就少扣,低於最低標準的,直接就不扣了。
這要是開國之後根本就沒辦法實行,因為那時候各種勢力交錯,動了那些富商們的利益,就是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