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秀章抬頭,看到了烏有渝踏著月色而來,今日她穿著極為尋常的藕色的小襖,顯出不盈一握的腰肢來,眼眸清澈如泉,蕩著碎光,像是落入凡間的仙子。
他直勾勾盯著烏有渝,那目光太火熱,弄得烏有渝不敢直視,她清了清聲音,冷聲道,“少主,深夜到訪,不知何事?”
廖秀章幾步上前,站在了烏有渝的前面,他個子很高,如今已經是一米八多了,而烏有渝也才一米六五的樣子。
月光被遮住,一抬頭,全是廖秀章的氣息,他高大的身影籠住了烏有渝。
“我要娶你。”
烏有渝幾乎要剋制不住心中的喜悅,可是想到餘青,想到顧芳對她的愛惜,心卻冷了下來,兩個人光是年齡就相差五歲,根本就不般配,餘青可以對她慈愛寬厚,她卻不能給臉不要臉,忘恩負義。
如此,烏有渝雖然心中澎湃,但是面上卻不顯示一分,反而顯得格外冷淡,說道,“少主,可否讓個路,我要回去歇息了。”
“我說我要娶你,非卿不娶!”廖秀章濃眉擰成了一股繩,一雙眼睛卻是透著股堅毅,帶著勢在必得的氣勢。
廖秀章突然就拔出了佩劍,動作迅捷而熟練,不過一瞬間,烏有渝就看到一柄白色的劍亮出劍身來,在夜色中格外的醒目。
“少主,你這是要作甚?”烏有渝不相信廖秀章會傷害她,兩個人也是從小的一同長大,知道雖然廖秀章性情暴躁,很是桀驁不馴,但也不會傷及無辜。
她只是不解,廖秀章要做什麼。
果然廖秀章說道,“我明日就要南征了,這一去要一年半載才能回來,刀劍無眼,也不知道能否安然回來。”
烏有渝聽著就是揪著一顆心,看到廖秀章拿了劍身過來,就沒有動,只覺得那語氣中的蕭索,讓她恨不得用自己所有去撫平,廖秀章寬大的手掌壓在她的髮鬢上,輕輕的一拉,簪子就滑落下來,解開一頭的烏黑的青絲,廖秀章輕輕的握住一撮,稍微用力,就割斷了下來。
廖秀章愛惜的把髮絲藏在自己的香囊裡,說道,“等我得勝歸來,就迎娶你,可好?”
少年目光炙熱,讓烏有渝難以對視,但是她卻不能回應,狠下心腸,道,“少主自重。”那聲音冷冽如風,讓廖秀章一顆滾燙的心立時就熄滅了下來,他看到烏有渝無情的背影,籠在黑色中,慢慢的消失,如同他的心也蒙上陰影。
舊朝覆滅之後的第十三年,廖秀章為主帥,領著四十萬大軍的廖兵正式南征。
——
徽州最出名的就是徽墨,也是個歷代出名流的地方,水清地靈,只是這一次的鼠瘟,到底也沒躲過去,原本知道外面開始流傳鼠瘟,城門大關,進出人等都是嚴格篩選過的,但是這病也不是馬上發作的,如此倒也讓人防不勝防。
千金堂是唯一能買到鼠瘟藥劑的地方,一大早就有人排著對來買,但是同樣更多的是買不起的,只是站在旁邊,眼巴巴的瞧著,希望能有人大發善心,施捨一些。
那千金堂的夥計,嘴上帶著面罩,怕是被傳染,就是拿藥 ,也都是客人先把錢放在櫃檯上,從來沒有身體接觸。
只是這藥實在是昂貴,許多人吃著吃著就已經傾家蕩產了,這會兒亂世,產業買不上價,糧食又死貴,就是萬貫家產,如果家裡有幾個人病了,也都是支撐不起。
時常就能看到有人被轟了出來,都是銀子不夠,卻想要賒賬的。
“你這老狗,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想在這裡搶藥,不要命不是?快給我滾!”那夥計耀武揚威的,隨著隔著面罩,但是語氣神態傲慢至極。
被轟出來的是個中年男子,看起來原本日子應該過得不錯,身上穿的還是得體杭綢的料子,只可惜滿面的憔悴,想來這日子也是不好過。
“腌臢潑才!都是一群畜生!”中年男子顯然絕望到了極點,氣急了罵道,“現在誰不知道真鼠瘟就是你們江南世家惹出來的事情,自詡為正統,滿口仁義道德,卻是背地裡做了多少壞事?廖軍那邊可是發放鼠瘟藥劑,你們不是說他們是土匪?我瞧著比你們強一百倍!,呸,等著廖軍打過來,你們這些人,都不得好死!”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譁然了,有個人問道,“廖地那邊都白給藥嗎?”
第155章
徽州的守備雖然不是江南三大家族裡的一員,但在江南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正是徽州有名的世家董家。
董銘正喊了幾個人商議鼠瘟的事情,“不能就這樣任由發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