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姨母,容我說兩句話。”
鄭氏和郝謙,還有郝嫿也都看著鄭春之。
鄭春之說道,“下個月我就要去泉州了,到時候勢必要推行新的政令,姨母你應該是聽過這些?”
鄭氏沒來得及開口,郝嫿卻是滿臉興奮的插嘴,說道,“知道,夫人說以後女子可以自立門戶,可以參軍,同樣也有權利繼承家業,就是說男子可以做的事情,我們女子也可以,還有新的婚法,說還在摸索,但是七出的條例是要作廢的,夫人說這只是壓在女人身上的加鎖,極為不公平,以後只要兩個人不合適就可以和離,只要一方提出,條件適當,另一方就必須要答應,至於孩子和產業,則是需要商量如何分配,女人也可以把孩子帶走。”
餘青根本就不是學法律的,如何記得清這些婚姻法?但是也不能不去管,就硬著頭髮和鄭春之商量,她把需要的幾點寫出來,再讓鄭春之去完善,兩個人為了這件事已經是來來回回的修改了一月有餘了。
“昨天我和夫人已經敲定細節了。”
鄭氏震驚,說道,“就是說,我只要覺得不合適,可以主動要求和離?不需要得到夫家和孃家的同意是?”
“沒錯。”
鄭氏只覺得心口起伏,有些激動,“我還能自立門戶?”
鄭春之含笑的說著,“對。”
郝謙有了很不好的預感,立時有些坐立難安。
鄭氏是經歷過坎坷的人,最是知道女人的苦,眼眶紅紅的,說道,“廖夫人,真是我一輩子都想要尊敬的人。” 郝嫿自然不甘落後,說道,“娘,我也是。”
一個女人想要做出這一切多麼不容易,餘青卻毅然走在最前面。
“我的意思是,我要去推廣新的律法,到時候泉州也會大變樣,等著到了那時候,姨母在做個選擇,到底要不要回去?你看可行?” 鄭春之又對著郝謙說道,“郝將軍,泉州城中許多世家閥門,這個你我都知道,新政的推行將會遇到巨大的阻力,我希望將軍能支援我。”
郝謙道,“可以,但是不能殺人。”
自從歸順廖軍開始,郝謙就做好了準備,餘青的女兵到底多麼厲害,他也是看在眼裡,而且其實他也希望由著別人幫著他脫離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的念頭,他一直想要努力和鄭氏恢復如初,但是顯然靠著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行。
所以其實他想跟著鄭春之一起努力,等著泉州那邊大變樣了,他是不是也能跟著大多數人一樣,隨波逐流,然後忘記了那件事,家庭又恢復曾經的美滿?母親高氏也不用天天稱病不出門?
“這不能答應你,總要殺雞儆猴。”鄭春之難得露出狠辣的神色來,直接拒絕了郝謙的要求,又道,“要是郝將軍不肯協助,我只能去求夫人。
郝謙想了想,咬牙說道,“那要處置之前,你一定要告知我。”
鄭春之點頭,兩個人算是達成了共識。
等著吃了過飯,其實這一頓飯大家都吃的食不知味,鄭春之就說起青學堂的事情,“旁人都說姨母做的很好,我就想著不僅要把新律法推廣下去,還要把青學堂開到個個郡縣去,這樣受了新教育的孩子,才能是我們最後堅實的繼承者。”
鄭氏頓時就熱血沸騰了起來,說道,“我?夫人說我能行?”
“當然。”
“娘,你去,我也想跟著你一起去。” 自從來了這裡之後,郝嫿好像開啟了新世界一般,什麼婚事,什麼嫁人後相夫教子,都變得模糊而且無所謂起來,比起這些,做自己喜歡的做事情,教孩子們讀書,還有結交許多朋友,春日去踏青,秋日去秋遊,不需要在意男子的目光,跟著女兵學騎馬射箭,無拘無束的生活,想出去就出去,想笑就笑,沒有一點束縛。
天空更廣闊了,眼界也提高了,一隻享受過自由的鳥兒,如何能想回到金絲籠去?
反正郝嫿是一點都不想回泉州生活了。
“夫人說我行,那我肯定要去試一試。”鄭氏雖然比餘青大許多,但是因為餘青做出的事情,讓她覺得,餘青成就超越了她的年齡,值得她去尊重和追隨。
郝謙看著這三個人一起興奮的談論著開分校的事情,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戲外人,根本就融入不到裡面去。
但其實明明他才是她們曾經的天不是嗎?
回去的時候鄭氏讓郝嫿代替自己送郝謙,毫不留戀的去了內室,說是要備課,根本就無視了郝謙期盼的目光。
一路上郝謙都沒說話,等著到了門口,郝謙就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