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然後不就吵起來了嗎,我們又沒什麼證據,還能怎麼樣。”
那人舔了舔唇繼續說:“吵也吵不起來,本來事情也就完了。結果我們隊裡有人去林子裡撒尿,被人給從小坡子上推下去了。媽的!一看就知道誰幹的!”
“推下去了?傷著了嗎?”
“傷倒還好,蹭著點大腿面板,皮肉傷。”
喻斯鴻又問:“誰傷著了?”
“周鵬啊!”
他們兩人一起下了車。
兩國隊伍界限涇渭分明,各自竊竊私語,聲音壓得很低。
周鵬坐在地上,褲腿捲到大腿根,有軍醫在旁邊給他清洗傷處。
喻斯鴻走過去,蹲下身,檢視他腿部的傷口。
顯然是滑落過程中給碎石磨出來的,血糊糊的一片,紅色的粘血夾著髒汙和汗毛。
喻斯鴻抬眼,“你這是褲子全脫乾淨了啊,這麼大傷口,也是能耐啊。”
周鵬漲紅了臉,“老子都這樣了,你還取笑老子!”
喻斯鴻起身,“行,不笑你。”
他走到旁邊幾個壓低著聲音說話的隊員旁邊,“說什麼呢?說得這麼興奮,給我聽聽?”
幾人抬頭看他一眼,不說話了。
於是他又問:“不服從命令?”
終於有一個人訥聲道,“我們打算給他們找點麻煩。”
是那個能聽懂日語的小夥子。
喻斯鴻哼笑一聲,“找麻煩,找什麼麻煩?”
那人低著頭說:“就是……也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喻斯鴻蹲下身來,看著他們,“一大夥人去找人家麻煩?群毆?集體滋事?你們是想著嫌自己不夠出名,想登外交頭條呢?”
於是他們都坑坑吱吱不說話了。
喻斯鴻將他們都掃了一遍,“是不是傻?人家都知道將矛盾埋在心裡,從背後捅刀子,你們呢?上趕著給人送把柄,是不?”
他們把頭低得更低了。
有人咬牙;“老子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喻斯鴻看著他。
於是他也不敢吭聲了。
喻斯鴻又問那個會日語的,“知道是哪個罵人的嗎?”
“知道,那個。”
他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黑暗中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旁邊有另一個人在和他講話。
“聽清楚叫什麼嗎?”
“安騰英士。”
一路壓抑著氣氛結束了護送任務後,回到大本營。
第二天喻斯鴻起了個大早。
中國和日本的營地面對面,只隔了一條馬路。他們營地周圍的鐵絲網上掛滿了“攝像禁止”的牌子。
17。 Chapter17
接下來的幾日裡,一到得空,喻斯鴻便會過來。如此幾天後,他算是摸清楚了對方出勤的規律。第七日的時候,他跟著日方的巡邏隊進了城區。
他雙手插在褲袋裡,夾著煙,遠遠地看著他們揹著槍巡邏、交流。
終於,那個叫做安藤的小子落了隊。
他扔了菸蒂,跟上去。
喻斯鴻吊在人流後,跟著安藤走進了人煙稀落的小巷子。安藤停在一堵漆體剝落的窄牆旁,伸手去解褲帶。
他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身來。
他看到男人高大身影站立時投下的影。
於是他身體繃緊,警惕地問:“你是誰?”
喻斯鴻說:“來找你的。”
安藤又問:“”找我做什麼?”
“談談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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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斯鴻從巷子裡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午間的陽光正好。他撫摸著嘴角的清淤,吸了口冷氣。
然後回營地,找營長坦白從寬。
營長坐在白漆金屬的長桌後面,正低頭看書。
他往那兒直挺挺一站。
營長抬頭,“幹什麼來了?”
他就回:“自首。”
營長:“……”
於是營長又問:“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還是乾脆流氓人家良家婦女了?”
他回:“都沒。”
營長好奇了,“那你幹什麼了?”
“打了人,可能破壞到世界和平了。”
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