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她的脖頸,在她身體反射性向上輕微一震跳的同時,有聲音響起,“兩朵玫瑰。”
三朵玫瑰。
四多玫瑰。
五朵玫瑰。
…………
最後一朵玫瑰開在她肚臍的上方。
玫瑰落下的那一剎那,有野獸在她的身體內部甦醒。
她伸出手,抱住對方的頭顱,帶著哭腔,“不要……”
玫瑰凋謝了。
兩人重新並排躺在床上。
良久後,喻斯鴻開口:“我再給你說個故事吧。”
唐嘉的呼吸逐漸平緩下來,“好。”
“關於愛情的起源。”他說。
“很久以前,地球是一片平地。那時候火是雲彩,山峰很高,高到雲層裡,或者比這還高。”
“那時候的我們長著四條胳膊,有四條腿,頭上有兩張面孔,我們漫步生活在地球上,可以一邊閱讀,一邊和自己談話。”
“那時我們有三種性別。”
唐嘉笑起來,“三種性別?”
“嗯,三種性別。”喻斯鴻在被子裡握住她的手。
“一種猶如兩個男人,這是太陽之子。另一種模樣像兩個女人,那是月亮之女。還有一種,面容像一男一女,一半屬於太陽,一半屬於月亮。”
“那時我們從不知曉愛情。”
唐嘉翻了個身,抱住對方的臂膀。
她的臉頰貼上對方赤。裸發燙的胸膛。
有帶著溫度的手輕撫摸她的脖頸,一下一下,“天神惶恐於人的力量,於是雷神說‘我要像當初殺死巨人一樣殺死他們,我要用我的巨錘砸死他們。’”
“宙斯阻止了雷神,他說讓我來,我要用我的閃電,像截去鯨魚的雙腿一樣,把他們從中撕裂。”
“於是雲層翻滾了起來,化成了火球,火球又變成了閃電。閃電劃過天空,像利刃一樣,將我們的身體撕裂。”
“尼羅河的神召又喚來颶風,將我們衝散。我們歷經了風吹雨打,又經受潮起潮落,被分開衝散到遠方。”
“自此,我們成了孤獨的雙腿動物。”
“當流落遠方的我們再次相見,你凝視著我,我凝視著你,你看起來如此的熟悉。你的臉上血跡淋淋,我的眼裡也佈滿血跡。透過神情,你我都知道,在那個冰冷漫長的夜晚,我們的靈魂曾經經受過同樣的痛楚。”
“對視的一瞬間,我們明白了什麼是愛。”
“我們痛苦地流淚,試圖重新融為一體。”
他湊頭過來,唐嘉撫上他的臉頰。
他聲音緩慢而沉:“於是我們擁抱,我們……”
“嗯?”她問。
“做。愛。”他低聲說。
於是他們開始做。愛。
她聽到床發出的吱呀聲,她大口呼吸,胸膛起伏連綿。漸漸地,如同化為雨夜裡的雨水,連呼吸也幾乎失去了力氣。
有汗水掉落在她的臉上,於是她伸手去摸對方汗溼的臉頰,潮溼的鬢角,直而挺的鼻,薄薄的唇。
沒有人說話。
只有大口大口的呼吸。
最後的那一刻,她閉眼。
她看到日出時分的瀑布、群山,河流與綠野託舉著她。
她正慢慢往太陽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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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辦理好了證件的兩人,如期返回了非洲。
唐嘉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蘇行正。
她照著地址找到了北京朱巴酒店的四層三號房。
唐嘉按下門鈴讓,然後放下手靜靜等待。
很快門就開了,蘇行正套著歪歪扭扭的格子襯衫,趿著酒店的一次性拖鞋,頭髮亂糟糟。
他有點不好意思,“姐你到樓下才給我打電話,我沒來得及收拾。”
唐嘉打量他糟蹋的模樣,打趣道:“才起床?”
蘇行正連忙搖手,拒不承認,“早就起床了,就是沒好好穿衣服。”
唐嘉換了鞋,隨同他走進房間。
她打量了一眼房間的內部,很傳統的酒店裝修風格。
蘇行正抱起凌亂的被子,從底下抽出遙控器,開啟電視,又遞給唐嘉,他揉揉亂髮說:“還差點東西,姐你看會電視吧,一會就好。對了,我還有個朋友在這……”
唐嘉正要說話,浴室的門被扭開,有人走了出來。
她扭頭順著聲音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