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很少出來露面。每月兩次來向鄧太后請安; 也多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 低頭垂眸; 想著自己的事情,幾乎不怎麼說話。
那時看曾芷清的模樣,沈初夏還以為她不想承寵。沒想到; 卻是自己看錯了。
如今的曾芷清,與之前完全判若兩人。與眾人說笑起來,眉飛色舞,顧盼生輝。她現在正得寵,眾人也不想得罪她,多順著她的話說笑著。
而被貶的沈初夏,倒顯得清冷了許多。因為自己出了事,她也不想與眾人多搭話,常坐在一邊悶不吭聲,看著她們說笑便是。
看到這時的曾芷清,沈初夏就想到當初的自己。自己受寵的時候,是不是也像曾芷清這般意氣風發?
她又想起了梁洹。難道就與梁洹這樣帶著誤會,成為陌路?
就算梁洹違背了當初對她的承諾,寵了別人,她還是想跟他說清楚。也許當初那個沈初夏是不願意進宮來的,但如今的她,不僅進了宮,還有了岷兒,更愛上了他。如今的她,有了情感的牽絆,已經做不到剛穿越過來時那麼灑脫。
可她去求見過樑洹兩次,他都不肯見她,卻夜夜宿在曾芷清的房裡。
她有些想死心,卻還是不甘心。
她的性子還是跟前世的許蔓一樣,自尊心強得要死。被他拒了兩次之後,她再沒去找過他。她想,都在這宮裡,他總不可能避她一輩子吧?多些時日,他心裡的氣慢慢散了,記起他們往日的情分了,她再找機會跟他說清楚。
宮裡開始供炭了。今年她們的銀絲炭沒有再被剋扣,都按時按量送了過來。
梁岷已經學會走路了。雖然小傢伙走得還不穩,跌跌撞撞的,不過,也敢放開手,獨自行走了。
之前秀菊還擔心梁岷學走路學晚了,不容易學會。可沒想到梁岷學起來非常快,比一般的孩子快多了。沈初夏說是梁岷學爬學得好,所以走路便學得快,但秀菊卻覺得是三皇子比別的孩子聰慧。
自己奶大的孩子,誰不喜歡啊。
秀菊雖然只是個鄉下婦人,不識字,更不懂宮裡這些門道,但她也知道沈初夏如今在宮裡的境況大不如前。自從梁岷週歲那晚,皇帝再沒有來過華陽宮。不過,沈初夏陪梁岷的時候多了許多。
就算皇帝不來,但宮裡有個孩子,倒也不覺得太冷清。只是大家都不再提皇帝和馨妃,怕惹起沈初夏的傷心事。
也許是天涼有些受寒之故,沈初夏覺得渾身都不太舒服。太醫來診過脈,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只說是氣血不足,讓她多臥床歇息幾日。
沈初夏見自己身子不適,怕過了病氣給鄧太后,便告了幾天假。想著待自己精神了些,才去向鄧太后請安。
沒想到她在靜養期間,倒有兩個人來探望她。這可是她完全沒想到的。
一個是曾芷清。就在沈初夏抱恙的當天,曾芷清聽到訊息,從安仁宮出來,便來了華陽宮,言談中很是關心沈初夏。見她如此,沈初夏不禁在心裡暗暗讚歎這曾芷清真的很會來事。當初梁岷滿月的時候,只有她隨了禮。如今自己被貶了,嬪妃們私下都把自己當笑話看,只是她似乎待自己還與從前一樣,病了還來探望。看來,她會受寵,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管怎麼樣,曾芷清畢竟是來探望自己的,沈初夏斷沒有給她擺臉色的道理,因而對她也是以禮相待。
之後,曾芷清還來探望過他兩回。就算她是在做面子,也做得相當好了。
除了曾芷清之後,另一個來探望沈初夏的是鄧慕雪。沈初夏沒想到自己得寵的時候,鄧慕雪不喜她,失了寵,鄧慕雪倒對她好了起來。也許這就是同病相憐吧。她與鄧慕雪,同是這宮裡的失意之人。
沈初夏歇了十來天,覺得自己身子也沒什麼,便又去向鄧太后請安了。
這時候天已經有些冷了,沈初夏身子剛好,明蘭怕她又著涼,便給她披了一件猩紅色的狐裘斗篷來禦寒。
長壽殿裡四周都燃了炭火。
沈初夏一進門就覺得有些熱,便將斗篷脫了,讓宮女放在木施上。
曾芷清看見沈初夏,她仍然向當初那般笑盈盈地迎上來,叫道:“沈姐姐。”
對於曾芷清與梁洹之間的關係,要說沈初夏一點不介意,那也是不可能的。可是,此事再怎麼怪,也怪不到曾芷清頭上。她是梁洹的嬪妃,承寵是她份內之事。而且人家又是送禮又是來探望的,這些情,沈初夏也一直記著的。
於是,她對著曾芷清笑了笑,回應道:“馨妃娘娘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