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自在的,甚至,有種說不出的輕鬆。
韓訣心中突突,將手裡的飯盒放到了地上,“你怎麼,弄成了這副模樣?”
白慕熙微笑了下,“要打通關係,廢了你不少心思吧。”韓訣呆了呆,只聽他道,“你找莫玉麒要點回利吧,讓他替你補上。”
“你我之間,還計較這個?”韓訣心情沉重地聳眉,“私通敵國可是死罪。一旦罪證坐實,你該如何自處?我知道你不會,到底是誰有心陷害你?”
白慕熙沉吟了一下,抿唇道:“我要是知道,大概不會坐在這裡了。”
他的唇色乾涸,臉色蒼白,看來即便沒有上刑,他也受到了一些嚴苛的“對待”,他出生就是世子,六歲時封為大周儲君,何其光鮮的一生。
韓訣不由唏噓,“胡說八道,你有心查害你的兇手,會在殿上一個字都不留?”
“你事先便沒有察覺,也沒有安排麼?”
白慕熙擱在膝頭的手動了動,腕上的鐵鏈叮噹作響,他斂眸道:“沒有。”
“我該怎麼救你出去?”面對他的不配合,韓訣真是腦仁兒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鐵鏈晃盪,韓訣沉眉,“姑母就留了你一個兒子,我不能讓你白白送死。”
白慕熙啞然失笑。
韓訣怒極,“你笑什麼?”
白慕熙掙開他的手,“表哥,個人自有個人的活法,你管得太多了。”
“上次你不也從大理寺把我救出去了?你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我為你犧牲一點,也沒什麼。”韓訣沉下眼色。
白慕熙搖頭,“那不一樣,害你入獄的人,也是我。現在我入獄,是我咎由自取與你無關,這趟水你不要蹚了,對你沒有好處。”
韓訣氣得蹬了一腳他座下的乾草,“白慕熙,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想的是,如果我六年前就在那場大火裡死了,也許今日一切都會不同,可惜我沒死。沒死,有些東西,欠了就是要還的。”他淡然,眉眼如蓮花的開落,彷彿是想到了最心馳神往的那個人,心裡的那座豐碑。
韓訣終於愣得說不出話來了,半晌方道:“你你……你想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陡然覺得,韓大人和太子有基情……
別打我別打我,這是bg文,這是bg文,這是bg文,重要的事情強調三遍。
弟控啥的不是蓋的。
☆、第62章 冬雷驚噩夢
“我其實想不通,你會站在父皇那一邊; 這麼多年; 一點訊息都不透。”
這些年,韓訣與白慕熙明爭暗鬥; 各種看不順,不過為了那份沒有人能夠介入的默契; 為了打消皇帝的部分疑心罷了; 白慕熙指望韓訣坐穩他的官位,就不可能將他拉到自己的陣營; 何況他是太子,根本沒有必要過於在朝扶植自己的勢力; 從始至終,都不過是防著睿王罷了。
韓訣搖頭; 心頭有點苦澀; “我當然不想跟陛下一條心騙你,但是你當年實在……我怕你尋短見。”
“你身陷囹圄,另立新儲便是板上釘釘的事; 皇帝陛下太看重他那個頑劣暴戾的小兒子了; 對你; 對襄王都很不利,你明明知道; 也一直防著睿王打壓睿王,怎麼這一次,竟會讓他如願?”
白慕熙皺了皺眉; “我不放心的事,除了睿王,只有一件。”
“柳行素?”
他點頭。
韓訣真是不能理解了,“你既然喜歡她,為什麼放任自己坐穿牢底?難道你要把自己交代在這兒?為了一個可笑的沒有實證的指認?柳行素就不會擔心麼!”
白慕熙亂髮下一張臉微微上揚,“她,不會讓我坐穿牢底的。”
“你對她很有信心?”
韓訣總覺得不靠譜,區區柳行素,要人脈沒人脈,要實力沒實力,除了溜鬚拍馬文采斐然,順帶動些小腦筋,她哪裡來的能力救他?
何況韓訣總覺得,他壓根就不想有人救。
白慕熙的手微微地顫了一下,這雙習慣了握筆拈花、釀酒投壺的被譽為大周最尊貴優雅的手,此刻遍佈紅痕,還有一層零星的汙泥攀附在上邊,鎖鏈晃盪,發出清脆的響聲,“如果有人對柳行素不利,不論是誰,你都要護著她。”
白慕熙盯著韓訣的眼睛,這是第一次讓他感覺到震撼和無措,“我沒求過別人,你知道。”
還是那麼清高傲物啊。
韓訣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場景荒謬得就像是生死離別一樣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