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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孃親不是擔心,孃親是心疼童童,既然童童不疼了,孃親就去燒晚飯,好不好?”
“嗯。”雲曉童重重的點頭,“那我幫孃親燒火。”
雲沫將他抱下床,母子二人手牽手走出茅屋。
這間茅廬原本是雲春生家的柴火房,主屋是存放柴火用的,靠著主屋有兩處偏棚,一處是驢圈,一處是堆放雜物的,黃泥巴院子外圍了一圈竹條柵欄,柵欄邊圍是一塊荒地,長了許多白茅草,野木槿,五年前,前身被流放到了陽雀村,是用一根玉簪子從周氏手中換了這間茅廬。
前身換下這間破茅廬,便將原先存放柴火的主屋改成了臥房,堆雜物的棚子改成了廚房,驢圈用來堆放柴火,雜物。
走到院子裡,雲曉童撒開雲沫的手,咧著小嘴兒,儼然一副小大人模樣,道:“孃親,你剛醒來,身體還不舒服,我去拾些柴火。”也不等雲沫答應,撒丫子就跑開了。
雲沫看著他跑開,勾了勾唇角,臉上洋溢位濃濃的母愛之色。
索性柴火都堆在驢棚裡的,跑幾步就到了,便任由著雲曉童去了。
看著雲曉童飛跑進了驢棚,雲沫這才挽起破袖子朝著自家的土灶走去,揭開缺口的老木鍋蓋,見老鐵鍋乾澀得幾乎生鏽,鍋壁四周一點油星子不沾。
這個家真是窮得叮噹響啊,雲沫約摸一算,距離上一次炒菜用油,好像有一個月了吧,天吶,一個月才見一次油星子,難怪童童會瘦成一顆小豆丁,嚴重的營養不良啊。
舀水進鍋,仔細將老鐵鍋刷洗了一遍,雲沫這才轉身去找能下鍋的糧食,翻了碗櫥,揭了幾隻破陶罐子,一無所獲,連顆老鼠屎都沒瞧見,七找八翻,找了半天,最後,才在一隻黑乎乎的甕罐裡找到一隻碗口般大的紅薯。
雲沫順了順額前的散發,別在耳後,伸手將紅薯取出來,找到這隻紅薯,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孃親,這些柴火夠用了嗎?”
雲曉童抱著一小捆柴火,一顛一晃的朝著土灶走來,小傢伙抱得太多,顯得有些吃力,飢黃乾癟的小臉漲得通紅。
“夠用了,童童真能幹。”
雲沫表揚了雲曉童一句,趕緊將紅薯放在灶臺上,然後大步迎上去,從他手中接過柴火捆子,順帶幫他擦了擦額角的細汗。
“童童,下次不要抱這麼多柴火,太沉了,知道嗎?”
雲曉童點頭,“孃親,我知道了。”
雲沫將乾柴火放在灶膛前,順手搬了條小矮凳子給雲曉童,“童童,乖乖休息一會兒,孃親去院子裡看看。”
家裡就一個紅薯,他們娘倆吃肯定不太夠,方才,經過院子的時候,看見竹籬笆外的野木槿花開得正好。
野木槿花屬於食用花卉,營養價值極高,又具有清熱利溼、解毒涼血的藥用價值,去採些野木槿花,洗乾淨了做木槿紅薯羹,既管飽,又還好吃。
“孃親,你去吧,我等你回來。”雲曉童懂事的揮了揮小手。
雲沫叮囑好雲曉童,彎腰在牆坑下提了一隻破竹籃子,然後才朝著院子走去。
昏黃的霞光籠罩著破舊的小院子,歪歪倒倒的竹籬笆外,一排排枚紅色的木槿花開得極為喜眼,晚風一吹,飄過一陣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
雲沫吸了一口氣,走到籬笆前,小心跨過竹柵欄,左手提籃子,右手輕輕將茅草拔開,一腳一腳踩過草叢,走到一簇茂密的木槿花下,將嫩得滴水的木槿花蒂掐斷,裝進竹籃子中。
木槿花味甘,略帶苦澀,做木槿紅薯羹,不宜放太多花瓣,雲沫摘了大約十來朵,便提著藍子跨進了柵欄,準備回茅屋燒晚飯。
剩下的木槿花,雲沫在心裡琢磨著,等過幾天有時間了,便全採下來,晾曬乾了,以後要用的時候,用熱水發一下就成,自家吃不完的,還可以拿去集市賣。
“孃親,你回來了。”
雲沫剛走到灶房門口,雲曉童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甜甜的喚了一聲,小臉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子,鼻尖兒上還沾了些土灰,像個小乞丐。
“童童,你劈柴了?”
雲沫驚訝的瞧著他腳邊的一堆乾柴截子,粗的有拇指般粗,最細的也有小指頭般大,這小豆丁才五歲,是怎樣折斷的,恐怕使了吃奶的力氣吧。
雲曉童點點小腦袋,一副大人腔調道:“孃親,你頭上有傷,不能做重活兒。”
聽了這話,雲沫又感動,又哭笑不得。
她頭上有傷,那也是個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