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沫知道他是誤會了,但是,沒有要解釋的打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阿澈,對不起。”說了句對不起,準備離開。
荀澈有些心亂,什麼都沒說,看著她離開。
她一步一步的從荀澈的書房裡走出來,心裡很酸澀,甚至,連眼眶都有些酸澀。
她這麼說,從此,阿澈應該恨她了吧,不過,恨她,總比一直將她裝在心裡來得好,至少恨,能夠讓他心裡舒服一些,遲早有一天,將她剔除心底。
“夫人,你怎麼了?”無心守在書房外,看見雲沫眼眶有些發紅,心急的關心,生怕她有一絲一毫散失。
雲沫心情有些不好,微微搖了搖頭,簡單回答:“我沒事,不過是外面的風雪大,眼睛有些受不了。”
無心將信將疑,但是,雲沫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伸手將雲沫身上的斗篷理了理,兩人朝荀府外走。
“雲姑娘,你等等。”
兩人快走到荀府大門時,荀書急火火的追了上來。
雲沫停下腳步,轉過身,視線掃向荀書,定定的將他看著。
荀書跑到她面前,臉色有些不好,語氣也有些不好,“我幫我家公子傳句話。”
“阿澈……”雲沫沒想到,她都這樣說了,荀澈還打發荀書來傳話。
荀書板著一張臉,“我家公子說,玉雕師他會幫你安排,讓你回陽雀村等訊息。”
雲沫不知道該說什麼,輕抿的唇,動了動,最後只道:“幫我謝謝阿澈。”
“沒什麼好謝的,我家公子人好,活該被你欺負。”荀書一臉的不樂意,“雲姑娘,你每次來荀府,我家公子就會傷心難過一次,為了我家公子,我求你,以後別沒事就往荀府跑,我家公子身子不好,受不了折磨。”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我家夫人將你家公子當朋友,才來荀府的。”無心怒目瞪向荀書。
“心兒,他說得對。”雲沫打了個手勢,制止無心,旋即,對荀書道:“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來荀府了,也不會再給阿澈添麻煩了。”
荀書不說,她還不知道,她每次來荀府,荀澈都會傷心難過一次。
“這樣最好。”荀書撂下一句,轉身離開。
雲沫吸了口冷氣,壓了壓心底的酸澀感,“心兒,我們回陽雀村吧。”說話,已經跨過了門檻,朝馬車走去。
“夫人……”無心視線緊盯在她的身上,瞧她失落的模樣,有些擔心。
雲沫小心翼翼的踩在雪地上,“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今後,就算阿澈不拿她當朋友了,但是,在她心裡,始終會記著這個朋友的。
荀澈書房裡。
“公子,我已將您的話帶給雲姑娘了。”荀書一邊說話,一邊往荀澈身旁的火盆裡加木炭。
荀澈伸出纖長,骨節分明的手,烤在火盆上,即使離火盆這麼近,他依然感覺到冷,冷得透骨透心。
“咳咳……”綿長的咳嗽聲在書房裡響起,只見他咳嗽得臉色蒼白,有些閒軟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她,有沒有事?”
雲沫懷有身孕,他有些擔心。
“放心,她好得很,無心已經送她回陽雀村了。”荀書回答,“公子,她都將你傷成這樣了,你怎麼還忘不了。”
荀澈直接遮蔽荀書後面的話,只聽前面半句,“沒事就好。”
“公子……”荀書氣死了,將一顆木炭重重的丟在火盆裡,“你這是何苦。”
“你去城外桃源山莊跑一趟,將這封信交給桃源山莊的莊主文先生。”荀澈捂著嘴止住咳嗽,一邊說話,一邊從身旁的桌上取了封信,交給荀書。
但凡秭歸縣的人,沒人不知道城外三里處的桃源山莊,尤其桃源山莊的桃花釀,那是遠近聞名的,所有人只知道,桃源山莊的莊主文棋擅長釀酒之術,卻沒人知道,文棋還是一位玉雕大師。
荀書有些不情願的接過書信,對著荀澈嘆了口氣,才出書房。
文棋收到荀澈的書信,當天下午就吩咐小廝趕車去往陽雀村。
“夫人,有位文公子找你,我已經將他請到了茶廳。”林庚站在雲沫的臥房外,輕輕敲了敲門。
“嗯。”雲沫大概猜到,是荀澈找來的玉雕師,趕緊穿鞋下床,披了件雪白的皮裘,收拾得體後,朝茶廳去。
她抬步走進茶廳,挑起眉眼,視線落在文棋的身上。
文棋看上去與荀澈年紀相仿,一身月色長衫坐在那裡,眉眼俊朗,風流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