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號雅閣裡,姬宏掃了一眼展臺上的六耳麋鹿,一臉的勢在必得,聽價碼加到二萬兩白銀,他粗劣的手掌摩挲了幾下椅子的扶手,咬牙開口:“三萬兩。”
一口氣直加一萬兩,何等的財大氣粗,四下譁然,地字號雅閣頃刻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一陣譁然後,競拍場陷入死一樣的沉寂。
博賣行的人等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聽沒人繼續往上加價,這才作聲,“三萬兩,有沒有人繼續加價。”
一番提示後,競拍場還是一片安靜。
“三萬兩第一次。”
“三萬兩第二次。”
雲沫凝眉,靜靜的坐在天字號雅閣裡,等著三萬兩第三次落下。
無念聽得著急,在一旁提醒雲沫,“夫人,你不是想要那六耳麋鹿嗎?”
“念兒,姬宏對那六耳麋鹿勢在必得,夫人若往上加價,只會將六耳麋鹿的價格抬得更高,到時候,夫人再私下去找姬宏談判,付出的代價越大。”無心瞥了無念一眼,幫著雲沫解釋。
“嗯。”雲沫點頭,她是有打算,等競拍會過後,私下去找姬宏,用東西從他手裡換取六耳麋鹿,所以,才沒跟姬宏飆價,一則,比財力,她現在根本比不過姬家,二則,誰都知道,地字號雅閣裡的人是姬宏,她若往上加價,等於不給姬宏面子,衡量之下,暫且不跟姬宏爭奪,才是上上之策。
經過無心一番解釋,無念算是明白了。
“三萬兩銀子第三次。”博賣行的人終於喊出了第三聲,“六耳麋鹿歸地字號雅閣的貴客所有。”
地字號雅閣裡,姬宏端了盞香茗,輕輕抿了一口,等博賣行的人宣佈結果後,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眸子裡笑意流轉。
他姬宏看上的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都勢在必得。
“將軍,查到那對母子的資訊了。”吱呀一聲,地字號雅閣的門被推開,姬宏的一名屬下走了進來。
姬宏斂下臉上的笑容,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說。”
“是。”那屬下點頭,恭敬道:“那婦人姓雲,單名一個沫字,昌平侯府大小姐,因未婚有孕,敗壞了昌平侯府的名聲,六年前,被昌平侯流放至陽雀村,小男孩就是她六年前懷的那個孩子。”
姬宏聽後,眸子眯了眯。
想透了,攝政王府六煞之三為何會跟在雲沫母子身邊。
“將軍,前陣子,攝政王已經上昌平侯府提過親了,提親的物件,正是這位敗壞了名聲的大小姐。”那屬下繼續將查到的訊息稟報給姬宏。
姬宏凝眉,放下手裡的茶盞,粗劣的手掌習慣性的在椅子扶手上摩挲了幾下,若有所思。
攝政王向昌平侯府大小姐提親之事,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甚至驚動了兩位皇家宗室,所以,這事兒,他是知道的,沒想到,那個聲名狼藉的昌平侯府大小姐,竟然會跑來建安城,當年那個野種,竟然搖身一變,成了海爺的幹孫兒,博賣行未來的當家。
“將軍,還按原計劃執行嗎?”那屬下抱拳請示。
姬宏咬牙,眸子裡有殺意流轉,他真狠不得殺了雲沫洩氣。
因為雲沫的關係,他想借清河縣災民鬧事,目的沒能達成,不但沒達成目的,還讓涇陽關守將尉遲真撿了個大便宜,封了二品將軍。
“暫且將原來的計劃取小。”姬宏衡量了一下利弊,違心的揮了揮手。
雲沫母子倆與攝政王府,博賣行都有著密切的關係,他若繼續按原計劃行動,一下子就得罪了兩方勢力,受攝政王府與博賣行前後夾擊,他難以應付,但是,放任著雲沫母子,又難消他心裡的怒氣,尤其是,雲沫母子與博賣行扯上了關係,攝政王燕璃又即將迎娶雲沫,如此串聯起來,博賣行的勢力與攝政王府的勢力已經牽扯在了一起,這對姬家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馬上傳信回京城,告訴二老爺,建安城的情況。”
“是。”
第十三件競拍品六耳麋鹿被推下去後,接下來的第十四件競拍品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一番競價後,寶劍以八千兩銀子的價格被人買走。
一晃眼,上午的競拍會已經接近尾聲,第十五件,第十六件競拍品被推上來,雲沫沒什麼興趣,躺在窗前的梨花木軟榻上小憩了片刻。
輪到第十七件競拍品後,中間,圓形展臺上的燈籠突然全滅了。
眾人的視線落在圓形展臺上,看見的是一片昏昏暗暗。
“怎麼燈籠全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