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已經披好了外衣,雲沫一聲吩咐,她利落的點上了蠟燭。
房間通亮,雲沫套上鞋,顧不上穿外衣,隨便拿了件斗篷披上,“心兒,趕緊去開門。”
聽到急促的敲門聲,她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能令無忌如此著急的,只有燕璃。
吱呀一聲,房門被開啟,露出無忌一張焦急的面孔。
“發生何事了?”雲沫挑了他一眼,急切的問。
無忌道:“夫人,王寒血之症發作了。”
雲沫身子晃了晃,差點沒站住,無念趕緊扶了她一把,“快,快去叫無情。”
她話剛落,無念,無情,雲曉童,雲逸凡聽到動靜,全朝這邊趕來。
“孃親,是不是爹爹出事了?”雲曉童急得兩條眉毛險些擰到了一起。
雲沫沒時間與他說,只道:“兒子,咱們先去攝政王府。”
“凡弟,你與小東守著蒹葭苑,若有人問及,就說我大早出府辦事去了。”
“大姐姐,你放心去吧。”雲逸凡遞了個眼神給雲沫,“你放心,姐夫一定不會有事的。”
雲沫叮囑了一番,這才牽了雲曉童,幾人直接御風從昌平侯府出去,急急趕往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的暖閣內,燕璃一動不動躺在一張雕花床榻上,雙眸緊閉,濃密卷長的睫毛垂在臉上,一張如仙似魔的臉似籠上了一層寒氣,就連輕抿著的薄唇都散發著森森的寒意。
“王,你醒醒,您千萬不能有事,你若有事,夫人,小公子,還有未出世的小郡主怎麼辦。”
無邪,無恆站在床榻前,兩人都擰著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饒是冷清,淡定的無恆,都來回在暖閣裡來回踱步,“夫人怎麼還沒到,無情怎麼還沒到,無忌的速度怎麼這麼慢。”
“燕璃……”無恆正念叨著,雲沫焦急的聲音傳進了暖閣,緊接著,便是急促的腳步聲。
“爹爹。”
“王。”
見燕璃一動不動的躺在床榻上,雲沫,無心,無情,無念,雲曉童全都衝進了暖閣,雲沫走到床榻前,急切的抓起燕璃的手,她的手剛碰觸到燕璃的手,就被凍得心裡顫抖了一下,這哪裡是人的體溫,分明就是冰棒,“怎麼這麼冷,這麼會這麼冷。”
小豆丁寒血之症發作,也沒見著這麼冷啊,若不是看見燕璃胸口還在微微的上下起伏,她幾乎都要以為……
“燕璃,你不要有事,我們的女兒還沒出世呢,我們不是說好的嗎?我們一家四口,要永遠幸福快樂的在一起。”雲沫握著燕璃的手,將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唇邊,不斷的向他手上吹熱氣,“我幫你暖暖,暖暖,你就不冷了。”
她說話時,眼睛一眨,一串珠淚滴落在燕璃的手上。
淚水猶如熾熱的岩漿,燕璃感覺手上一暖,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
“爹爹,你醒醒,孃親,爹爹的眼睛動了。”雲曉童看見燕璃睫毛在煽動,一邊興奮的告訴雲沫,一邊伸手輕輕推他的身子。
燕璃睜開沉重的眼簾,映入眼中的,是雲沫的兩串珠淚。
“咳咳……”他的心,猛的抽疼了一下,“別哭,我沒事。”
雲沫抓著他的手,一刻不敢松,猶如抓住這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就怕,她稍不留神,就沒了。
“燕璃,你一定要堅持,閨女出生,你就有救了,你答應過我的,咱們要永遠在一起,你一個大男人,不能言而無信。”
燕璃苦笑,他何嘗不想親自守著他們的女兒出生,何嘗不想陪她走到天荒地老,只是……
“我盡力。”
“不是盡力,是不能食言。”雲沫緊抓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爹爹,我好不容易有爹爹的,你不能丟下我跟孃親,妹妹。”雲曉童憋著小臉,看見雲沫哭,他憋著憋著,憋不住,也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那哭聲,叫人心碎,淚水跟斷了線似的。
“我的飄雪飛花式還沒學會呢,你要繼續教我,我還沒長大呢,還不能接你的班,保護孃親,哇……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
燕璃被雲曉童哭得一愣,不過,心裡感動。
這麼久了,這臭小子還是第一次為他哭得這麼傷心。
“別哭了,爹爹答應你,爹爹不會死,爹爹會守著你跟孃親,還有妹妹。”
“真的?”雲曉童收住哭聲,眨了眨水波瀲瀲的雙眼。
“真的。”燕璃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