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午夜夢迴之時,青兒與孩子總出現在他的夢中,母女倆渾身血淋淋的,那個孩子眼神求助的將他盯著,嘴裡不斷的喊:爹爹,救我,救我……
“不要說了……”雲翳雙眸猩紅的瞪了大長老一眼,捂住胸口,嘴角溢位一點血漬。
巫醫見他嘴角血漬,趕緊走過去,取了一粒藥丸,遞到他的手中,“大長老,首領舊疾未好,你莫要再提及過往的事,青公主與那個孩子在世,定然也希望首領好好的活著。”
大長老雲烈向雲翳地上一個抱歉的眼神,這才閉上了嘴巴。
“首領,為了雲族,為了咱們死去的親人,殺了那七個外族人。”
“為了親人,為了雲族,殺了外族人。”
“殺了外族人,外族人不死,我雲族的安危不保。”
裡面的人還未商量妥,忽的,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雲翳服下藥瓦,臉色好看了幾分,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大步流星走向屋外。
大長老雲烈,巫醫,幾位雲族的老者趕忙跟了出去。
雲翳走到外面一看,自家的木屋外,圍了一圈雲族的族人,他一眼掃過去,黑壓壓一片人頭,一百多人,雲族的族人大約都到齊了。
“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這句話是問巫醫的。
在雲族內,雲翳最為信任的人,便是巫醫了,巫醫名喚巫映雪,原本並非雲族中人,二十多年前,剛成年的雲翳離開雲族,在外遊歷之時,因緣分結實了巫映雪,兩人性格相投,故而結拜為了兄妹,而巫映雪乃是孤兒,無牽無掛,因捨不得與兄分別,最終與雲翳回到了雲族,成了雲族的一員。
“不知道。”巫映雪掃了一眼,圍在木屋前的村民,輕聲回答:“我沒將此事散播出去。”
“我自然是信你的。”雲翳皺眉,一個眼神掃向大長老雲烈。
與此同時,巫映雪懷疑的目光,也落在了雲烈的身上。
今日之事,只有她,義兄,雲烈,雲族的幾位老者及幾名屬下知道,這麼快,能將族人都引來,只有雲烈有能力辦到。
這些年,她隱隱覺察到,雲烈對義兄好像有些敵意……
雲翳僅僅掃了雲烈一眼,便從他的身上收回了視線,看向圍在木屋前的族人,道:“諸位,請稍安勿躁,這七人上榛莽山作何,尚還未查清楚,如果草草處死,豈不是草菅人命……”
“首領,我們大家知道你宅心仁厚,但是,為了雲族的安慰,請你勿要心軟。”
“對,殺了外族人。”
“外族人都不是好東西,殺了外族人。”
“首領,你若是包庇外族人,如何對得起咱們死去的親人。”
“不準包庇外族人,那幾個外族人必須死。”
“首領,不殺這幾個外族人,難以平復我們大家心裡的憤怒。”
……
族人的呼聲,一波高過一波,聲音在山間迴盪,一遍又一遍,雲翳根本插不進話去,更別提保住木屋裡的七個人了。
今日,他若不處置了木屋裡的七人,必會引得雲族族人大怒。
巫映雪看清了這點,在他耳邊淡淡道:“首領,現在這種情況,咱們別無選擇,再說了,榛莽山上荊棘叢生,今日這七人能上得榛莽山,必定不是普通人,萬一對雲族有什麼企圖,咱們一時心軟,豈不是害了雲族的族人。”
雲翳斟酌了一番,迫於眼前的形勢,再考慮到六煞並非普通百姓,最終是聽了巫映雪的勸說,下令,將七人處以火刑。
他下達了命令,這才平息雲族眾人的憤怒。
紅日偏西,雲族祭祀壇下的空地上,高高堆起了七個木柴堆子,木柴堆子上面,皆豎著一根十字形的架子,旁邊圍滿了義憤填膺的雲族族人。
片刻後,六煞,雲曉童被雲族的人拉出木屋,綁在了十字架上。
雲曉童雙手雙腳被捆著,往下面的柴堆子上看了一眼。
孃親烤兔子的時候,就是這麼做的,下面堆放柴火,上面支起架子。
想到此處,他心口一緊,臉色鉅變,扭頭看向一旁的無心,無念,“無心姑姑,無念姑姑,這些人是要燒死咱們嗎?”
無心,無念自然比雲曉童更明白,這是個什麼狀況,俏臉皆緊繃著,一時沒有回答雲曉童,害怕嚇著他。
雲曉童見兩人不回答,心中有數了。
“你們放開我,我又沒有傷害過你們,你們為什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