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已經走了好一會了,歇一歇吧。”白朮站在一邊,視線不敢從秦雨鸞身上挪開一點,就怕不小心再次摔倒了。她不知道好端端的為什麼小姐連路都不會走了一樣,還好這只是最開始的時候,現在又好了很多。
小姐剛剛的樣子,就好像是被遺忘的事慢慢回想起來一樣。
秦雨鸞沒有理會她的勸告,又來回緩慢的走了一遭後問道:“白薇呢?去報個信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白朮聽了反而眨了眨眼,接著才想起什麼一樣恍然大悟的說道:“哎呀,我記得前幾天夫人來的時候就開了一輛車過來,白薇去報信恐怕遇不上夫人。”
秦雨鸞突然有些無語的看著她,無奈道:“不會派個人過去嗎?”
白朮卻顯得有些黯然,聲音低如蚊蠅一般:“要是讓羅府的人去,誰知道他們會傳成什麼樣子。”
秦雨鸞聽了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才嘆道:“不會的。”
“小姐就是把他們想的太好了。”白朮忿忿不平道:“小姐不知道前幾天……。”說到這裡就停住了,她捂著嘴看向秦雨鸞,知道自己不小心把該瞞著的東西差點說了出來。
白朮要說的秦雨鸞也能猜出來,無非就是府裡的流言或者在秦夫人面前遮掩她的情況。這些也是人之常情,大家總會在下意識的情況下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面。況且,局面已經這樣壞了,再下去又能如何呢?
“要是我不好了,羅府可能會攔著人去報信。”秦雨鸞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但很快又消失不見:“但是我醒了,羅夏氏巴不得親自去把娘抬回來,好讓她的好侄女放出來。”
“噗嗤。”
這麼笑的並不是白朮,聲音反而是從門外傳來的,兩人一齊朝門口看去,就看見秦傅氏慢慢的走了進來。身後站著的是眼裡帶著笑意的青竹,顯然剛剛那一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傅元姝貪婪的看著女兒,而不知道為何,秦雨鸞彷彿知道了她的所想一樣,慢慢的站直了身體。臉上露出了一個笑意,嘴角帶著淺淺的梨渦。
“娘。”
看著秦雨鸞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傅元姝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心底泛起巨大的喜悅和酸楚。上前幾步扶住女兒的胳膊,不住的點頭道:“好,你沒事就好。”
秦雨鸞心中有些感動,她腦海中真真切切有著記憶,秦傅氏見了她之後比原身瘦的還快。無論怎麼勸說都沒用,嘴邊的燎泡一個接著一個的起,老是秦雨鸞真的不好了,不管羅安怎麼被憲宗稱讚過,她都能掀了羅府。
而她原先親情緣分淡薄,早早的就一個人在社會上打拼,酸甜苦辣,無一不是自己扛過來的。很少體會這樣濃烈的感情,她沒有忽視心底驟然而起的溫暖,原來這就是母親嗎?
她伸手擦去秦傅氏眼角泛起的淚花,看著她激動的眼神反而勸道:“女兒如今好起來了,娘應該高興才對。”
傅元姝連連道是,用帕子掩了掩眼角:“娘心裡高興。”
此時羅夏氏扶著也羅老太太走了進來,羅老太太看見秦雨鸞已經醒了,還能夠下床走動,臉上也是鬆了一口氣的。
她細細的打量了一下秦雨鸞,發現她比早上見到的樣子好了很多,應該是好了太多了。心下安慰之餘不由責怪道:“以後萬不可如此了,就算不顧念我這把老骨頭,也不能讓你娘為你擔心?”
秦雨鸞看了一眼秦傅氏,柔聲道:“讓娘為我憂心,是雨鸞不對,以後雨鸞定會自珍自愛,自惜自強,那種莫名的罪名強壓到女兒身上,一開始就不該去認。”
“女兒一開始左了性子,因為外人的話而自傷其身,還要讓娘原諒我才對。”
傅元姝聽了她的話,心軟的一塌糊塗,可是說出的話確是擲地有聲的:“那你要跟娘保證,以後千萬不要做那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了。”
秦雨鸞柔順的點點頭。
羅老太太和羅夏氏聽了之後心中都有些不對勁,覺得秦雨鸞說的話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為什麼。
羅夏氏心中想著的是羅家和秦家是從老太爺那一輩傳下來的交情,在商業上有半個世紀的往來,其中的利益糾葛早已經密不可分。應該不會為了雨鸞影響兩家的交情,到時候讓羅安回來給秦家負荊請罪,這事情就過去了。
可是到時候真讓羅安到時候去負荊請罪羅夏氏恐怕又捨不得了,而且現在還是要先把自己的侄女放出來。羅府的宗婦,因為得罪了二兒媳婦去跪祠堂算是怎麼回事?即使剛剛暈了,現在不是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