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主要命令的還是秦雨鸞。這麼一番下來,倒是顯得她威望更加高了,整個紡織廠本就是秦家的產業,半死不活之下被秦雨鸞救了下來,又不是無能之輩,自然能讓高層人員信服。
第一匹布織出來的時候,布匹細密柔軟,紋路沒有粗細不一,幾人用手崩了崩,布料也沒有變形。王廠長和幾個吃過這些機器苦頭的眼睛不由有些溼潤,雙手也有些顫抖的說不出話來了。
秦雨鸞也是在廠中花了大心血的,見此心中也有些激動,但是更是有些發堵。這麼笨重簡單的機器,居然是因為操作問題,外國人沒有用心教授,而讓秦家的工人一籌莫展,這僅僅還只是運用,而不是設計。
王廠長知道自己失態,看著秦雨鸞,有些慚愧道:“讓大小姐見笑了。”
秦雨鸞說道:“接下來還有提花染色呢?王廠長可別太激動了才行。”
幾人連連道是,心中落下了一塊大石頭,言語之間也變得輕鬆起來了,甚至還開了幾句玩笑。
幾人往染色車間走去,還未到就聞到了化學和染料刺鼻的味道。白薇先掩了鼻口,猶豫的看了眼秦雨鸞,輕聲說道:“小姐如何能去這種地方。”
這話說的輕,可是大家站的不遠,自然都聽到了的,幾人有些尷尬,但是看了眼大小姐的樣子和長長的裙子,心中覺得也不太合適。於是就有人勸道:“其中雜亂不堪,還有危險,不如大小姐先做休息。王工等人對於操作機器也沒什麼”
秦雨鸞頭也沒回,說了句無妨,就往裡面走去了,白朮面色有些發紅,看了看她的背影。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心中懊惱自己不該說這句話。
要說後世的染色機有專門的滾筒機器,在現在還是要靠人力居多。前些日子王廠長對幾人起了惻隱之心,在秦雨鸞思前想後,還是將其中一些人留了下來,還是能用上的。
廠中的另一位高層有些奇怪的像秦雨鸞問道:“大小姐,我有一事不明。”
秦雨鸞正一個池子一個池子的看過了,聞言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你說?”
“為何大小姐簽下那麼多黑色、綠色染料,這些染料染出來的布可並不好賣。”
秦雨鸞一笑:“我自然有我的用意,”接著又道:“那幾臺織布機織出來的布還是不對,倒時候機器還要調整,布料幾種樣式怎麼按,幾位師傅可都要學明白了。”她這話是對那幾個專門操作機器的工人說的,接著又有些開玩笑道:“到時候總不能再讓我去修機器卡一次頭髮了吧。”
聽了她自我調侃的話,幾人臉上都是有些發紅,連道必定不負大小姐所託。
秦雨鸞就這樣忙了兩天,比前幾日更加不著家了,氣的傅元姝眼角都發紅了。她不拘著女兒整日呆在家裡,也不能這樣連著兩日早出晚歸,連午飯都不在家用的,想著要好好教育她幾日。
秦雨鸞拿著第一匹成品的時候,它雖然沒有花紋,但卻是紋路清晰、絞經突出的紗羅織物。染了墨綠色的染料,要是讓人裁剪出一套軍服,她能夠保證,不必之前見到的那位封先生身上穿的差。
秦雨鸞終於露出了這幾日來第一個大大的微笑,實在和大家閨秀的樣子相差甚遠,可是這一幫眼高於頂的大老爺們卻沒有一個覺得她不雅,反而是真性情。
秦雨鸞經過了幾個月的努力,奠定了這紡織廠中獨一無二的地位,不是用嘴巴爭辯,而是用自己的能力。
坐在回府的車裡,想要快些給家中長輩看,只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別人看來她是託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聽司機重重踩了一下剎車,長長的按了下喇叭。她和白薇兩人都往前衝了一下,伸手抵住了司機的後座才不讓自己撞上去。
秦雨鸞心中有些後怕,這時候的汽車可沒有什麼安全氣囊,要是出了車禍,受傷總是難免的。因此臉上有些不悅,問道:“怎麼回事?”
司機顯然也被嚇住了,他轉頭對秦雨鸞說道:“大小姐,剛剛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差點撞了上去。”
差點就是沒有撞上去,秦雨鸞說道:“既然如此,就走吧?”
司機有些為難:“可是大小姐,現在她倒在地上並沒有起來,好像被嚇著了。”
在安縣,有汽車的人家並不多,也就這麼四五家,倒是好認的很。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一堆看熱鬧的人,秦雨鸞不禁有些頭疼,即使錯不在他們,可是並不是人人都能明白的。
“下去看看。”
白薇正後悔在廠中車間裡說了那麼一句話,但是現在知道自家小姐還是留在車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