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朝著林家孝揮舞起了拳頭,一邊打一邊罵:“你這個沒良心的!老孃給你生了兩個小子,你不知道滿足,還跟我吵?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一開始林家孝還被李鳳娥的話說得有些面紅耳赤,不過再怎麼忍,也架不住這女人瘋子似的亂打啊。
在李鳳娥的指甲劃破了林家孝的麵皮時,林家孝終於忍無可忍,抬手擋了她亂舞的手臂。
誰知,就是這麼輕輕一下就給壞了大事!
一方粉嫩粉嫩的帕子,從林家孝的袖子裡飄飄忽忽地飛了出來,落在了李鳳娥盤在炕上的雙腿間。
這方帕子比任何人的勸說都要管用,李鳳娥的吵鬧、打罵倏地停了,屋裡靜得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而林家孝也的確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亂。
林家孝下意識伸手去抓那方帕子。
“別動!”
李鳳娥的聲音突兀地響起,驚得林家孝身子一顫,伸出去的手不敢動了。
“這,這是什麼?”呆呆地捏起那方帕子,李鳳娥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蒙了,特別是在聞到帕子上殘留的那縷香氣後,她已經能夠聽到自己的心重重落下的聲音,那麼沉,那麼重,那麼疼。
林家孝支支吾吾不敢開口,此時他真是萬分的後悔,就知道不能帶回家的。
屋裡靜的可怕,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打破沉寂。
廚房裡,楊氏佝僂著背坐在小板凳上,聽到林家孝殺豬似的慘叫和李鳳娥歇斯底里的狂怒,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老三兩口子又開始吵架了,以前不掙錢也吵,現在掙錢了還是吵,就是可憐了她那兩個小孫子。
楊氏嘆了口氣,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掀開大鍋鍋蓋,將剛燒開的熱水舀了出來,而後又扔了一把乾菜葉子和幾根棒子骨進去。
這就是他們一家子今晚的年夜飯,過年呢,老三啥也沒帶回來,只帶回來幾根棒子骨,問他要工錢,說是在鎮上生病花掉了。
楊氏嘆口氣,花掉就花掉吧,總不能讓兒子生了病不看大夫吧。
至於老大,當初為了林永樂的事上下通融,使了不少銀子,他的工錢都拿去還賬了。不還不行啊,好幾個債主堵著門地要銀子,這種丟人的事,老大可不想讓村裡人看笑話。
沒銀子就只能湊活著吃這些了。
楊氏往灶膛裡填了一根柴火,柴火溼潮,剛放進去就冒起了一大團黑煙,嗆得她都快把肺給咳出來了。
抹了抹咳出來的眼淚,楊氏突然想起了老二,每到過年過節的時候,老二都會按時送銀子送糧食過來。幾個兒子裡邊,就只有老二最知道過日子,也最孝順。就算自己吃不上飯了,他也會聽話地把銀子交上來。哎,這麼好的兒子,居然被她給攆出了門去。
倒是現在留在家裡的兩個兒子,一個不如一個,真是作孽啊!
灶膛裡不冒煙了,但是楊氏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突然,屋裡砰的一聲響,楊氏身子一哆嗦,眼淚都顧不得擦,著急忙慌地就往屋裡跑。
“老頭子!”
一進屋,果然看到放在林建領手邊的碗摔到了地上,林建領的沒有癱瘓的那隻手哆哆嗦嗦地摸索著,嘴裡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說什麼。
“老頭子,你想幹啥?”
楊氏艱難地爬到炕上,湊到他耳邊仔細聽著。
林建領的身子愈發不好了,整日裡昏昏沉沉的,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了,像現在這樣半睡半醒那是經常的事。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楊氏心裡清楚,老頭子是沒幾天活頭了。
各家各戶關起門來過日子,老宅裡發生的事,外人是根本不知道的。村子裡依舊喜氣洋洋,滿是過年團圓的幸福味道。
大年三十,傍晚的時候雪花又無聲無息地飄落了下來,整個林家坳瞬間就變成了白茫茫一片,籠罩在冰雪的世界裡,給人一種靜謐的感覺。
中午的時候,林毅就已經把老煩接了過來,一進門,老煩的眼珠子就開始往廚房裡瞄。
小林霜嘿嘿一笑:“師傅,還不到吃飯的時候呢,你就開始搜尋獵物啦?嘿嘿,等著吧,我大姐可不是福滿樓那些廚子們,她啊,那雙眼睛可賊了,別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偷走一丁點兒東西吃。”
被小徒弟把心事說了出來,老煩老臉有些掛不住,裝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哼道:“誰說我在找吃的呢?老頭子我中午吃了滿滿一大桌子好的了,才不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