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就是周衛熹的人。
她遲疑了一下,決定不去趟這渾水。
周衛熹是個偽君子,那周衛旻也不是什麼好人。就算這場慘劇是她誤會了,可週衛旻的偏執和陰險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心狠手辣,小小年紀居然敢弒兄殺父,都是一丘之貉罷了。
她搖了搖頭:“不了,雲公公,我們出來得久了,也該回去了。”
雲珛恭謹地應了一聲“是”,往旁邊一側身:“蕭二姑娘,這邊請,這邊回去的路上有一個芍藥園,想必四姑娘會喜歡。”
一行人往東而行,這一條路和剛才的相比,少了幾分清幽,多了幾分綺麗,路面十分寬敞,足足可以六七人並行,路旁的春花含苞待放,蝴蝶翩翩,令人目不暇接。
原本活潑的蕭茹卻沒了興致,頻頻回頭去看,不安地問:“二姐姐,剛才那裡怎麼了?”
蕭阮哭笑不得,小聲安慰:“噓,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我們去找祖母回家了。”
雲珛在一旁聽得真切,忽然笑了笑道:“蕭二姑娘真是蕙質蘭心,年紀雖小卻深諳明哲保身的道理,佩服佩服。”
這話裡有話,顯然在嘲諷蕭阮,不過,神態還是那麼恭謹誠懇,看不出半分嘲諷的模樣。
蕭阮瞟了他一眼,客氣地回了一句:“雲公公見笑了。”
雲珛的神色未變,笑著看向前方:“欸,可真是巧了,碰上陛下他們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啟元帝剛好走了這一條路,和皇后娘娘、大長公主一行人去西宸宮,見了蕭阮,便讓她一起隨行。
蕭阮不想趟這趟渾水也得趟了。
一入西宸宮,蕭阮便看到了兩撥人對峙著。
說是對峙也不盡然,靠著宮門的這一撥人人多勢眾,二十多人把周衛旻和幾個內侍團團圍住,為首的那個身穿淡黃色金絲蟒袍,一派溫文端方、謙謙君子的模樣,正是蕭阮避之不及的太子周衛熹。
從前情意綿綿的臉龐,落在眼中盡是虛偽,多看一眼都覺得多添一分噁心。
蕭阮轉過臉去,看到了中間邢凳上的慘狀。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迅速地捂住了蕭茹的眼,把她按在了自己的懷裡。
刑凳上趴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看樣子已經沒了氣息,另一個身穿皂白色內侍服的內侍正伏在地上慟哭。
啟元帝的臉色鐵青,揮手讓周衛熹的人散開,幾步就到了周衛旻的面前,厲聲喝道:“孽畜!為了何事竟然行此私刑草菅人命?你身為皇嗣,要寬懷天下、以仁為本,聖賢書都白讀了嗎?”
幾名西宸宮的內侍全都跪下了,磕頭求饒。
周衛旻的臉色發白,卻站在那裡一語不發,手裡拿著一塊白色絲帕,一根根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他比蕭阮小了一歲,此時身材瘦小,堪堪才長到和蕭阮差不多高,但眉眼昳麗,尤其是一雙眼睛,雖然不大卻很有神,眼尾微微上挑,看過來的時候頗有點鄰家少年的撩人意味,完全沒了上一世進來時那種猙獰可怖的表情。
蕭阮無來由地心中一軟。
她想起了這位四皇子的身世。
周衛旻的生母一直被皇家諱莫如深、無人得知,一出生,他就被寄養在了一個婕妤的名下,因為份位低微,他在宮中被幾個兄弟欺負,啟元帝更是對他置若罔聞,磕磕絆絆被養到了八歲。八歲那年,啟元帝無意中發現周衛旻身上都是傷痕,細查下去,發現是那位婕妤虐待皇子洩憤,有一次甚至砸到了頭顱差點送命。
啟元帝龍顏大怒,賜死了婕妤。
然而宮中都傳言四皇子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親人,後宮中無一嬪妃願意領養,啟元帝索性就把他一人安置在了偏僻的西宸宮,多撥了幾個內侍照應。
周衛旻會如此陰狠偏執,和他從小的境遇脫不了干係。若是他也有父母疼愛,說不定也會是個知書達禮的謙沖少年。
“我打著玩玩,哪曉得他這麼不禁打就死了。”周衛旻從齒縫中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來。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連理由都懶得編一個,這位四皇子是傻了還是瘋了?
伏在地上的內侍再次失聲痛哭了起來,連聲懇請陛下做主。
大長公主的神情複雜,定定地看著這位皇侄孫,輕嘆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
“父皇,”自啟元帝來了之後一直恭謹地立在一旁的周衛熹開了口,“來向我報信的是尚乘局的,剛才我從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