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喜歡上你,你要是能放下,就放下吧。”
蕭亦珩呆滯了片刻,猝然轉身快步往前走去:“走吧,回家了。”
蕭阮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
前世,柳柳對蕭亦珩有情,卻決然地用慕呈青做擋箭牌和蕭亦珩一刀兩斷,蕭阮猜想,是柳柳知道自己和蕭家嫡長子有云泥之別,連做個小妾都是高攀了,所以索性痛下決心一刀兩斷,保留彼此之間最後的一點尊嚴,也好過日後感情消磨殆盡後的一地蒼白。
這一世,兩人之間還是隔著天塹鴻溝,強求的話也一樣不會有好結果,還不如趁早讓蕭亦珩死了心。
放榜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一霄書院平水齋的學生,幾乎都進了前三甲,就連周衛哲也不例外,據說平王府連擺了三天的流水席來慶祝,周衛哲更是神氣活現地來蕭亦珩和蕭阮這裡顯擺了一番,說他的小繼母“這下口服心服,再也不敢對他大呼小叫了”。
蕭亦珩自然不會止步於前三甲。
又過了幾日,前三甲貢生殿試,蕭亦珩一早就去了金鑾殿,蕭陳氏則去了育王寺祈福,盼著能有好訊息儘快傳來,蕭珏陪著一起去了。
蕭阮原本也要一起去的,但周荇宜的身體不太好,前陣子著涼病倒了,這病去如抽絲,蕭阮不放心,便留下來陪著祖母了。
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周荇宜睡著了。
蕭阮悄悄地退了出來,剛在前廳坐下,有管家慌里慌張地前來稟告:“二姑娘,太子殿下來了,說是來拜見大長公主。”
蕭阮心裡“咯噔”了一下,還沒等她迎出門外,周衛熹就進來了。
蕭阮剛要見禮,周衛熹抬手把她攔住了,笑吟吟地道:“阮妹妹也在,那可正好,第一次登門,我替你帶了件禮物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他招了招手,內侍送上來了一個檀木盒子,蕭阮連忙推辭:“太子殿下,無功不受祿,我……”
“阮妹妹,”周衛熹凝視著她,眼裡有著一絲不解,“我們好歹也算是親戚,這又不是在宮裡,你這麼見外幹什麼?還是說我做了什麼事讓你不高興了?”
“怎麼會?”蕭阮恭謹地回道,“太子殿下龍章鳳姿,素來就是令人仰慕的,只是我從江南來,也不知道什麼禮節,上次賞春宴就被別人笑話了,再也不敢肆意妄為了。”
“笑話什麼?我看倒很是率性可愛,”周衛熹不以為然,“旁的女子都一個個嬌嬌怯怯的,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只有你和她們都不一樣。”
蕭阮愣住了。
前世她和周衛熹相處了這麼幾年,一直以為周衛熹喜歡的是溫柔賢淑的女子,她也努力收斂本性,久而久之,那一段在大長公主庇護下快活任性的江南時光都褪去了顏色。可現在看周衛熹這神情,難道,從前她和身邊的人都弄錯了周衛熹的喜好?
這可真是太可笑了!
蕭阮的心緒紛雜,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太子殿下說笑了,我可瞧見了,皇后娘娘一直看著崔家的五姑娘呢。”
周衛熹怔了一下,臉色有些鬱郁,好半天才道:“是啊,母后很喜歡她。”
蕭阮心裡頓時明白了。
皇后的確看中了崔茱兒,但周衛熹莫名對賞春宴上射柳的她有了不一樣的好感,所以私自前來想要試探一下。
這樣看來,前世周衛熹對崔茱兒也並不是什麼真心實意的喜歡。
“皇后娘娘聰慧睿智,她身為天下女子表率,那眼光一等一的好,自然明白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崔家五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長得花容月貌、身姿妙曼,對太子殿下痴心一片,你們倆站在一起,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蕭阮搜腸刮肚地想著誇獎的話,最後鄭重地加了一句,“太子殿下聽皇后的,總是沒錯。”
“阮妹妹,其實我……”周衛熹欲言又止。
蕭阮裝著沒聽見,一臉憂慮地道:“太子殿下,這陣子我祖母的身子一直不見好,我憂心得很,只想著侍奉祖母跟前,旁的什麼心思都沒有,若是我的應對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周衛熹這才想起自己來蕭府的藉口:“大長公主怎麼了?”
遠遠的傳來“吱呀”一聲開了,不一會兒,孫嬤嬤扶著周荇宜從裡面出來了。
“這些下人越來越憊懶了,也不叫我起來迎駕,真該好好責罰。”周荇宜強打起精神,“太子殿下快快請坐。”
周衛熹趕緊上前:“是我來的唐突了,皇姑婆的身體有恙,有沒有請太醫院的人來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