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蕙朝他擠了擠眼:“楊侍衛,王妃讓你守門,你可一定要守好啊。”
這好像話中有話。
楊澤衝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禾蕙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禾蕙無奈地湊了過去,壓低聲音道:“要是晚上王爺暗度陳倉的話,給王爺留幾分面子。”
楊澤衝恍然大悟,正色道:“這可不行,王妃說好的,把這扇門守好,誰都不讓進。”
一旁的木琉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榆木疙瘩,守門就好了,窗的事情你就少管一些。”
禾蕙推門進了臥房,蕭阮剛剛沐浴完,坐在梳妝鏡前心不在焉地擦著香脂。
接過羊乳喝了幾口,蕭阮心不在焉地問:“王爺那邊的被褥夠了吧?山裡冷,可要小心些。”
“我剛才去看過了,都已經安頓好了,王妃放心吧。”禾蕙想了一下,還是替藺北行說了一句好話,“王爺還眼巴巴地等著呢,盼著能你能消消氣。”
“我不想看見他。”蕭阮輕哼了一聲。
其實,幾個時辰過去了,乍一聽說這件事情的惱怒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可是,一想到藺北行居然瞞了她這麼長時間,她的心口還是氣得發疼,要是不是這一次和蕭亦珩碰面說起這懷孕生子的事情,只怕她還要繼續被矇在鼓裡,平白地生出許多不必要的事端來。
拔步床空蕩蕩的,有點冷清。
蕭阮躺在上面翻了個身,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她耳根處低語。
“阮妹妹。”
“輕輕。”
……
她賭氣把臉蒙進了錦被裡,喃喃地道:“今天就是不想理你,再念叨也沒用。”
耳邊的絮語沒有了,可眼前卻出現了藺北行的臉龐,有些委屈地看著她。
蕭阮趕緊甩甩腦袋,把這張臉驅逐出了腦海。
外面靜悄悄的,偶爾有巡邏侍衛的腳步聲傳來,蕭阮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也是奇怪了,她一個人睡了十多年,和藺北行同床共枕了才一年不到,卻已經徹底適應了被藺北行抱著入眠的習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意漸漸襲來,她進入了夢鄉。
“咔噠”一聲,窗欞被慢慢地推開了,藺北行一身黑衣從屋簷下“哧溜”一下鑽了進來,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外頭的腳步聲頓了一頓,轉頭往另一邊去了。
藺北行伏在窗下提心吊膽地等了片刻,他還真擔心楊澤衝這個直脾氣的發現了他的行蹤,衝到這裡來把他趕出去呢。
腳步聲遠離了,藺北行這才鬆了一口氣,幾步就到了床邊。
身上還帶著山裡深夜的涼氣,他不捨得凍到蕭阮,便脫了衣服在被角這裡暖了一會兒,這才蹭到了蕭阮的身旁,側身用手臂支著腦袋,仔細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妻子。
微翹的眼睫纖長濃密,鼻尖小巧精緻,嘴唇飽滿柔軟……就連耳邊的一顆芝麻大的小痣都透著幾分可愛,無一不合他的心意。
就是太狠心了,居然真的把他趕到書房睡了,自己在這裡睡得那麼香。
他忍不住俯下頭來,在她的鼻尖處輕咬了一口。
“別鬧……”蕭阮嘟囔了一句,許是感受到了他帶來的熱意,無意識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柔軟的身體貼了過來,一股幽香淡淡地縈繞。
藺北行的心口一熱,抱住了蕭阮,在她耳根處摩挲著,啞聲低喚:“輕輕……”
蕭阮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睜了開來:“藺大哥……”
半夢半醒中,她的視線還有些迷濛,藺北行趁機噙住了她的唇,熱吻了一番,兩人都有些氣息不穩。
“是我錯了,”藺北行摩挲著她的後背,輕聲道歉,“別生氣了,好不好?”
蕭阮這才清醒了過來,又羞又惱:“好啊,堂堂靖安王,居然又做宵小之徒……”
“我將功折罪,”藺北行的唇一下下地落在了蕭阮的眉梢眼角,“今晚就好好努力,一定讓你和繡的那個鴛鴦一樣,好不好?”
蕭阮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趕緊又板住了臉:“那你知道錯在什麼地方嗎?”
“我知道,你是在氣我不告訴你這件事情。”藺北行低聲道。
“你知道就好,”蕭阮低聲道,“你只顧著自己的心思,卻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瞞著我,不問問我的想法,你有把我當成你的枕邊人嗎?”
藺北行急了:“阮妹妹,你別冤枉我,我沒告訴你是我的不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