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
蕭阮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鎮定自若地朝著周衛熹行了禮:“太子殿下這是聽了誰的攛掇?陛下對殿下寄予了厚望;殿下未來是要承繼大統的;我祖父也向來對殿下讚賞有加;我是吃錯了什麼藥;要在陛下面前說殿下的壞話?”
周衛熹的眼中猶疑了一下。
他聽到密報也是不信,反覆問了兩次;這才暴怒不已,覺得自己一片深情碰到了這麼一個薄情寡義的女人,恨不得立刻折了蕭阮的翅膀;把她抓到自己身旁好好教訓一番。
可蕭阮這副不慌不亂的模樣;絲毫沒有被戳穿後的狼狽,難道密報有誤?
“你別再騙我了;”周衛熹計上心來,半真半假地試探,“是父皇告訴我的,你力薦老四去江南平叛;難道父皇還會騙我?”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蕭阮輕笑了起來,“殿下真是誤會了,想必是陛下這些日子為了江南之事憂心,只對你說了頭,沒有說尾。陛下當日問我時,我的確覺得是四殿下去比較合適。太子殿下千金之軀,怎麼能隨便領軍出征?太子殿下對祖父、對江山社稷的一腔熱血,讓人敬佩,但是刀槍無眼,這要是有個萬一,讓我和祖父如何自處?陛下英明神武,心裡頭定下的人選怎麼可能讓我區區一名女子左右?想必陛下心裡也是這樣想的,不希望太子殿下去涉險,捨不得太子,所以我一提,陛下便定下四殿下了。”
周衛熹心裡信了幾分。
這說辭和啟元帝的不謀而合。
他的臉色稍霽,頗為不甘心地道:“江南那邊只是些流寇罷了,這十萬大軍一去,他們還不嚇得望風而逃?這大好的……形勢,白白讓老四撿了便宜,你呀,婦人之見,以後不要再亂出主意。”
蕭阮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這一場事關大乾國土安危的出征,竟然被周衛熹視作了搶奪功勞、為自己添光加彩的籌碼。他如此大意輕敵,怪不得前世會大敗而歸,還連累蕭亦珩為他送了命。
“太子殿下,你不必緊張,”她忍不住半嘲諷地刺了一句,“四殿下是你的弟弟,以後也是你的臣子,他的功勞,不也是你的功勞?”
周衛熹沒聽出話語中的嘲諷,頗為自得地笑了笑:“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算了,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蕭阮一刻也不想在周衛熹面前多呆:“太子殿下,若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進去了。”
周衛熹叫住了她:“阮妹妹,等一等。”
蕭阮不解地看著他:“太子殿下還有何事?只怕陛下快要到了,你我還逗留在外面不太妥當。”
皎潔的月光下,一張巴掌大的精緻小臉被裹在了狐裘中,那眉心微蹙,鼻尖微微泛紅,微顫的眼睫下一雙墨瞳清澈誘人,透著一股楚楚可憐的韻味。
周衛熹看得心頭髮燙,脫口而出:“阮妹妹,你現在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我喜歡你,你就應了我入了東宮吧?我會對你好的,崔茱兒那邊你不用怕,我以後什麼都會依你的。”
蕭阮又驚又怒,咬緊牙關才沒有痛斥出口:“太子殿下說笑了,蕭阮福薄,只怕當不起這喜歡,當日皇后娘娘既然選了崔姐姐,就說明你我沒有緣分,還是不要強求了。”
說罷,她後退了兩步,彎腰福了一福,轉身快步往大殿裡走去。
到了大殿,燈火通明,周荇宜和平王妃都關切地朝她看了過來,蕭阮朝她們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在周荇宜身旁坐了下來,蕭阮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了些,後背涼颼颼的,竟然起了一身的冷汗。
“去哪裡了?”周荇宜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太子殿下找我。”蕭阮小聲道。
這下連周荇宜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細說,門外有人叫道:“陛下駕到!太子殿下駕到!靖安王藺北行到!”
話音剛落,啟元帝進來了,周衛熹和藺北行落後半步,也跟著一起進了殿門。啟元帝面帶微笑,藺北行神態恭謹,半分都看不出兩年前兩個人互相猜忌、幾乎要翻臉成仇的模樣。
眾人起身見了禮,啟元帝示意內侍,把藺北行安頓在客位的首桌、他的右下首。
靖安王身為異姓王,又是啟元帝的晚輩,這樣的位次足見啟元帝對他的器重和恩寵。蕭阮心裡也不知道是喜是憂。
高興的是,藺北行這次真的算是榮歸京城了,連啟元帝都敬他三分,從前看不起他的那些人,只怕給他提鞋都不配了。
憂愁的是,藺北行現在如日中天,要是現在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