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了腰板還挺得筆直,一雙眼睛和藺北行的有幾分相像,眼神犀利,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爽利的女人。
一見蕭阮進來,老王妃站了起來,笑吟吟地道:“是阮兒吧?我盼了你很久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是個水靈靈的姑娘。”
蕭阮怔了一下,她想過老王妃會對她冷淡,甚至刁難於她,卻沒想到老王妃居然能如此心無芥蒂地熱情歡迎。
她快步迎了上去,扶住了老王妃:“祖母,這可折煞我了,快些坐下,孫媳婦給您奉茶。”
旁邊早有伺候的嬤嬤遞上了茶盤,蕭阮恭恭敬敬地替老王妃斟了茶,雙手捧著跪在了老王妃的面前。
老王妃很是滿意,接過來抿了一口,笑著道:“快起來吧,北行這個孩子,怎麼就忙成這樣,新婚第一天就扔下你跑了,等他回來,我再好好地教訓他。”
蕭阮連忙道:“祖母不要怪他,他出去這麼長時間,再忙也是該他的,更何況公事要緊,我這裡也不差這麼一兩天,不礙事。”
老王妃樂了,欠身把她扶了起來:“看起來你幫他幫得緊。這可不行,北行這小子不能由著他性子來,他一撒歡了,那就是頭野馬,得有人套著他才能成為一匹良駒,阮兒,日後我家北行的事情,就要勞煩你多多費心了。”
“祖母客氣了,我什麼都不懂,比不上祖母的通達睿智,”蕭阮誠懇地道,“還請祖母多多幫我。”
“你這孩子,真會說話,到底是大長公主教出來的孩子,”老王妃凝視著她,忽然感慨了起來,“說起來,我和大長公主也有幾面之緣呢。”
“母親,說了這麼多,也不替我介紹一下我的侄媳婦,我的脖子可都伸長了。”
“姐姐得了這麼好的一個孫媳婦,可真叫我羨慕呢。”
旁邊有兩個人一左一右插話道。
蕭阮一看,左邊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美婦,這想必就是藺北行孀居的姑姑藺羅氏了。羅家也是西南的高門大戶,藺羅氏孀居之後,時常會在靖安王府留宿陪伴母親。右邊則是和老王妃差不多年紀的婦人,衣飾上稍許簡樸了些,想必就是藺北行祖父留下的妾室。
“還沒輪到你們呢。”老王妃笑著道,擺手示意身後的人捧出了紅封和見面禮。
見面禮是一隻玉鐲,玉的成色極好,更難得的是,玉面上雕著繁複的喜上眉梢圖案,雕工精細,裡面還有一段鏤空的工藝,嵌入了一顆夜明珠。
見面禮貴重,足見老王妃對蕭阮的重視。
蕭阮恭敬地取了,這才去和姨奶奶和姑姑敬茶。
姨奶奶看起來還挺和善,也給了紅封和見面禮,藺羅氏拉著蕭阮,笑吟吟地說了幾句場面話:“阮兒,你既然進了藺家的門,便是藺家的媳婦了,以後要孝敬祖母、照顧夫君,萬事以王府為重,這才是為人媳為人孫的本分。”
蕭阮不動聲色地應了,眼角的餘光忍不住多瞥了這位姑姑幾眼。
和老王妃一樣,這位姑姑的眼睛長得很漂亮,不過,面相明顯比老王妃凌厲了些,顴骨微微凸起,嘴唇稍薄,看起來一派精明的模樣。
剛才那幾句話,好像話裡有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了些。
敬完茶,蕭阮陪著長輩們說了一會話,對靖安王府又多了幾分瞭解。老王妃有一子二女,長女嫁去了秦中,藺羅氏是小女兒,丈夫也是在兩年前的戰亂中死去的,幸好,兒子很爭氣,跟隨藺北行征戰立下了大功,被封賞為將軍,是藺北行的左膀右臂,藺北行去京城的這半年,就是他和另一位將軍暫代了西南的軍政要務。
言辭間,老王妃心疼女兒年紀輕輕就孀居了,對她和外孫、外孫女都頗為偏愛。
那位姨奶奶看上去脾氣溫順,不愛管閒事,膝下的兩個女兒都已經嫁出去了。
聊得差不多了,老王妃讓管家把府裡上得了檯面的下人都叫到了院子裡,當眾宣佈,以後王府的中饋就全權交託於新王妃。
蕭阮大感意外,連忙推辭:“祖母,我初來乍到,只怕還有很多東西不懂,還是你管著,我從旁協助比較穩妥些。”
藺羅氏看上去也很意外,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母親這麼著急做什麼?阮兒說得在理,她終究還是年輕了些,有人帶著才是最穩妥的。”
老王妃笑著問:“怎麼,你還要看我這個老人家為了這一府的柴米油鹽操心嗎?我忙碌了這幾年,也該享享清福了。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你儘管來問我,若是有人膽敢陰奉陽違欺負你,”她的聲音頓了頓,目光犀利地掃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