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衿想起院子裡沒有可以信任的看守是很危險的一件事,若是有人存了壞心思,在她院子裡使些壞主意,那就真是輕而易舉了,便讓春曉去叫了元嬤嬤過來。
半晌,元嬤嬤急匆匆的走進屋,神情緊張的喘著氣,她是一聽到春曉說小姐從三夫人走後就皺著眉頭一臉的不高興的叫她過去,以為是三夫人又口無遮攔的說了什麼話,惹到杜子衿不高興了,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小姐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奶孃快步走到杜子衿的身邊,伸手要摸她的額頭,被杜子衿攔了下來。
“奶孃,我沒事,你快坐著歇歇。”杜子衿拉著奶孃坐下,又到了杯熱茶遞給她。
“哎呦!哪能叫小姐給我倒茶……”奶孃驚的剛想站起身又被杜子衿按坐下來,連忙用雙手接過水杯,臉上笑的像是捧著個大元寶似的高興。
想到自己做了一輩子的下人,從丫鬟熬到了如今的嬤嬤,年過半百卻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一直都把杜子衿當做自己的孫女對待,如今見她如此厚待自己,心裡一陣感動。
“找奶孃來是想商量點事,我見咱們院子裡平時就奶孃和春曉兩人,很多事都顧不過來,平時院子裡也沒個看門的,怎能讓人想進就進?我想把剩下的丫鬟婆子都重新安排,您看可行?”
杜子衿說完見奶孃直直的看著自己不說話,以為自己哪裡說的不對,剛要開口解釋就聽到奶孃說:“小姐……真是長大了,知道學著打理內院了,行,小姐想怎樣都行。”
杜子衿聞言不由得在心裡苦笑,前世的她嫁人之前從沒操心過這些事情的,也不屑去管這些,她身體不好,元嬤嬤更也沒讓她操心過這些。
直到嫁到了三王府,成了韓卓言的王妃,龐大而複雜的言王府全部交由她一人打理,也許這在外人看來是多麼好的事,新媳婦不用每天侍奉公婆,進門就接管府中中饋。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為了那些府裡亂七八糟的事情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氣,也是進了府她才知道,韓卓言雖是沒有側妃,可府裡的鶯鶯燕燕卻並不少,每一個都是巴不得尋著機會就咬她一口。
而她卻只能忍著,稍有反擊便是善妒,還要幫著韓卓言打點官員,逢年過節張羅各種繁複的宴會,周旋於官員夫人之間,虛與委蛇。
有時她整夜整夜的沒時間睡覺,看著一本又一本厚厚的賬簿,打算盤打的手指都磨了一層厚厚的繭子,他也從未心疼過她,甚至最後連春曉都被送出去給人坐妾,那時她以為大丈夫成大事不應居於小節。
可後來才明白自己不過就是他登上皇位的墊腳石,幾年的付出最後卻落得個被名聲盡毀,剖腹取子的下場,想到自己那個剛剛出世就被韓卓言活活掐死的孩子,杜子衿整個人都散發著寒冰似得冷意,心中的仇恨波濤洶湧,人反而越發冷靜下來,眸中沉靜的如千年的古井,幽深冷寂。
奶孃察覺到了杜子衿周身突然散發出的冷冽,心中一驚,看著眼前明明外表還是那個她從小看到大的杜子衿,可她的氣質卻又像是個陌生人。
等元嬤嬤再細看,杜子衿已收斂好情緒,又恢復了剛才的溫柔嫻靜,彷彿剛才元嬤嬤感受到的冷冽只是她的錯覺。
元嬤嬤也沒在多想,輕拍了拍她的手說:“小姐想怎樣安排告訴我便是,小姐身子剛好點,不宜太過操勞。”
“好,我記得咱院子裡還有春眠和四個二等丫鬟,就讓春眠進屋來,那四個二等丫鬟奶孃你挑兩個伶俐點的放在院子裡,平時來個人也好有人通報一聲,不然這院子不是誰都能一聲不響的進來了。”
杜子衿說完元嬤嬤也就明白了,畢竟後宅裡呆了一輩子人,自是明白其中厲害,當天下午就風風火火的安排好了,還專門找了兩個壯實的粗使婆子守著院子。
杜子衿也終於見到了春眠,她和春曉一起進的府,如今的已經是個十七歲的大姑娘了,亭亭玉立,淡緋色的繡蓮圓領短襖配同色連孺裙,顯得身段玲瓏,彎眉杏眼,已有了幾分前世的沉穩利落。
春眠開始也是和春曉一樣在杜子衿身邊的大丫鬟,漸漸長大後就幫著元嬤嬤管著廚房和藥材,不再有太多的時間待在杜子衿身邊侍候。
今日聽到元嬤嬤說小姐讓她以後有時間可以回主屋侍候,她欣喜了好一陣子。
前段時間聽說小姐病了,她便想來看看,可每天忙著廚房和親自煎藥,等她有了時間也已經是晚上了,怕來了會打擾杜子衿休息,就一直沒敢來,聽到杜子衿讓她來,就趕緊忙完手裡的事情,來看看杜子衿。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