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潯回頭時候臉色已經好了很多,甚至其實她已經勉強裝出了一副輕鬆的笑容來,她只是不知該怎麼解釋之前的失態。
她把寧寶抱到了膝上,吃了她的棉花糖,低頭誇她聽話,寧寶很高興的笑起來,常年跟著外公外婆生活的娃娃也難得像今天這樣出來玩,她過得很開心,還買到了她想要的髮卡,她從小紙板上摳下一個來,揚起小手要給安潯別上去。
安潯低頭的時候霍城靠了過來,他同她隔了一些距離,確定她並不排斥之後接過那髮卡,輕輕夾在了她耳畔的長髮上。
這個夾子寧寶也戴了一個,她們一人一個,讓小娃娃興高采烈,安潯有些慚愧的抬頭,對上霍城淡淡的眸光:“我剛剛是不太舒服…可能冰淇淋吃多了…”
她早已會想好一個理由給他,他點頭輕應,牽過她的手。
小寧寶歪在安潯腿上,看來已經玩累了揉了揉眼睛,她笑著低頭環住她輕拍的時候,寧寶仰頭,說姐姐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奶奶的故事都是重複的,我都聽膩了。媽媽老不在家,寧寶都沒有新故事聽了…”她又賣萌。
盯著小寧寶圓乎乎的臉蛋,恍惚不知是否睹物思人,她竟是覺得那張圓圓的小臉襯著軟軟的短髮,像極了記憶力的另一個影子…
當年,她也是這樣小小的一個,明明同她一樣大個子一樣高,看著卻總是像個嬌嬌的小娃娃,她會嬌嬌的笑嬌嬌的哭,嬌嬌的吃東西,嬌嬌的跑來找她,問姐姐你吃不吃?…
她說,從前啊,有一對小豬姐妹。
豬姐姐和豬妹妹,還有豬爸爸和豬媽媽,一同生活在一個森林裡。
“是三隻小豬的故事嗎?”寧寶抓抓耳朵。
“不是,你沒聽是小母豬嗎?”安潯淡淡打斷,繼續道。
繼續道。
“豬姐姐和豬妹妹感情很好,兩豬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一起,吃一樣的東西,睡一張床,畫一幅畫,用一套蠟筆。”
“她們兩個長得很像,唯有不同的是豬姐姐不會說話,到了一般小動物都開口說話的時候她不說,所以其他小動物經常嘲笑豬妹妹,說她姐姐是個啞巴。”
“可是豬本來就不會說話的啊…”寧寶歪著腦袋忽然道。
安潯低頭皺皺眉:“這是童話,童話你不懂嗎?裡面小蝌蚪都能找媽媽,小豬姐妹會說話怎麼了?”
“你怎麼這麼麻煩,還聽不聽了?要聽就別說話!”
寧寶被兇了,嘟了嘟嘴到底是安靜了,伸手把玩著安潯的頭髮。
安潯抬起頭,看著不遠處小公園裡打鬧的孩子,片刻繼續把故事講吓去。
“豬妹妹呢,其實是個很愛哭的小母豬,但是每次有其他小動物罵豬姐姐是啞巴的時候,都是她跑出去罵人跑出去打架的,可兇可兇了。”
“然後啊不管打贏還是打輸了,她回來總是要大哭一場的,哭得可委屈可委屈了。”
“然後這樣啊,好像誰也就都不好再罵她了,所以每次她都是這樣在人前拼了命的哭,哭過之後一轉頭回房間就笑,變臉一樣…”
其實當初不僅僅是這樣,她還會偷偷摸摸躲起來給她看她胳膊上被抓出來的一道道細傷,或者是腿上摔出來的淤青,每次都讓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每當這樣的時候她又會咧著嘴笑,笑著露出掉了的那顆大門牙,說這沒什麼,你不知道那誰誰頭被我敲了好大一個包!
還有那誰誰,敢踢我,下次我就放小白咬死她!
她總是這樣又嬌氣又勇敢,讓她又疼惜又崇拜。
後來她有一次又打架摔到了胳膊,晚上哼哼唧唧疼得睡不著。
她跑去她床上抱著她哄了很久,最後給她唱了那首媽媽以前常給她們唱的童謠,結果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被她搖醒了,她吊著胳膊坐在她身上,發現新大陸一般的嚷:“姐姐你是不是給我唱歌了!再給我唱兩句?!”
安潯微微彎起嘴角來。
“其實豬姐姐一直都會說話,她只是不太願意開口。時間長了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開口的語調都怪怪的。”
“但是豬妹妹從那天開始就不依不饒了,一有時間就關著門兩姐妹縮在房間裡非要練習。比如說糖才給吃,說筆才給寫作業,寫作業的時候不念出來怎麼行?寫什麼念什麼,否則就把本子交出來!”
“久而久之豬姐姐就變得能說話了,她們倆就能經常一起出去玩了。”
“她們一起學彈琴,一起學唱歌,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