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黝黑龍紋,便這樣在暗夜裡意外展露,鱗爪崎利,凌然欲飛。
山崎雲皺眉轉過頭去,她其實原本並不在意看到這些,身為殺手她什麼沒見過,她只是不習慣和藤本千佳一起偷偷躲在暗處偷窺這樣曖昧的氣氛。
所以說這個世上哪真的有什麼天真純良的大小姐,藤本千佳呆呆的盯著前方院落中央褪下半身衣衫,用井水慢慢清洗著自己的少年。
她的臉紅得火燒火燎,她的視線卻是沒有離開過分毫,她好奇她也喜歡,她含著怯意的眸光在少年精壯的肩背和腰身上流連。
後來她們偷偷跑回內院。
藤本千佳的臉上帶著異樣的慘白和血紅,她咳了很久,然後提出要吃冰梨盅。
她說,讓阿城給我做,做好了送過來,我等著他。
山崎雲像看怪物般看了藤本千佳一眼。
“已經很晚了。”
“但是任務不是已經結束了麼,明天阿城就回來當職了,我可以放他一天假。”
藤本千佳已經想好了所有,笑得兩眼亮晶晶的:“讓阿城去做吧,我想吃他做的冰梨盅…我想見他了。”
…
那晚山崎雲緩緩步入內院廚房的時候,整個大宅都熄了燈,唯有廚房這一處的光亮,微微刺目。
山崎雲進去的時候,霍城靠在灶臺邊的牆上,好像已經睡著了。
自從入了本家以來他們就被要求學習很多東西,照顧大小姐的起居不是一句口頭上的話,他們就像傭人,基本學會了伺候好一個病弱的小姐所需要的方方面面。
只是山崎雲覺得不該是這樣。
她知道這是山田組組長有意在打磨他們的銳氣,她也知道霍城留在藤本千佳身邊是另有所圖,只是她還是不願看到這些事,更不願他被一個養在深閨裡什麼都不懂的大小姐束縛住。
前一刻她是多麼羨慕他啊,可以出去參加這麼激動人心的任務!
結果下一刻呢,他還是得乖乖回來,和她回到一樣的位置,便是已經精疲力盡了還要去給那勞什子小姐做什麼狗屁冰梨盅!
山崎雲走過去,聞到灶臺上燉梨的香氣,霍城太累睡得太熟了,明明是該很警醒的,結果直到山崎雲揭開了鍋蓋才驚醒他。
霍城皺眉盯著山崎雲,兩秒才回神:“雲姐。”
山崎雲不太喜歡這個稱呼,她不做聲,抽出筷子撥弄下燉盅裡的雪梨,淡淡開口:“你去睡吧,我來守著,做好後我端過去,就說是你做的。”
霍城頓了頓,也不猶豫,他太困了,起身就準備走。
山崎雲又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任務,我能做的就都幫你做了。”
霍城停下腳步,回頭的時候山崎雲也正抬頭淡淡望過來。
她說零一,你是零一,不是在深宅後院服侍什麼病弱大小姐的人,這樣不對。
“無論藤本組長怎麼想,無論千佳小姐怎麼想,你就你。你要名利也好要身份地位也好,這些都好,只是你記住,你是‘魑’的零一,就不該被這些瑣事束縛住,他們只能成為你的助力,卻不該絆住你的腳步。你該為了你如今所擁有的驕傲,更該記住你本該有的樣子。”
當年的山崎雲,也許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何那夜就突然說這些話,插手了別人的事。
或許只因在那一夜,在藤本千佳嬌俏著小臉下達那道指令的時候,她發覺了一切都在慢慢偏離軌道,藤本千佳看似柔弱,實則卻是個天真的惡魔。
她一面愛慕著眼前的少年,一面卻把他當成自己的所有物,她並不在意他真正的想法。
她是大小姐,所以他們伺候她都是應當的;
她把她覺得好的覺得想要的一味強加給他,她認定那是他要的,她絕對不可能放他走。
這是什麼樣的感情啊,山崎雲嗤之以鼻,心中冷笑。
霍城淡淡看著神色漠然的山崎雲。
她比他大幾歲,他們共事,關係並不算親厚。
沉默中霍城點點頭。
於是那夜,那碗熬到凌晨三點的送去的冰梨盅,至今藤本千佳還以為是霍城親手燉給她的。
之後的很多日夜,每當她提出這樣的要求,背地裡的操作誰也不會告訴她,所以她一直都以為是霍城為她做了這些。
只是入夜後他很少進內院,她並不常常能因為提了這些要求就能見他一面,藤本千佳相思愁苦。
鬱悶的時候她就會說,做殺手有什麼好?為什麼老要